高顺和鞠义在本质上是一类人,要么不做,要做就想方设法把一件事情做好。
真有区别的话,鞠义急于外露,想自己的行为获得所有人的认同,不管是做人做事都高调。一旦有所成就,恨不得天下人都清楚。
高顺则不一样,属于低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典型。甚至他把事情做好了,你不去问他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他明白自己从小由于家庭贫寒,懂得不多,总想多学一点。
看到自己家的高忠高勇高强高勤,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高忠和高勇沾染的是同一类瘴气,脸上、身上起泡了,全部都是指甲大的泡,一个接一个。关键南地潮湿,不敢把泡给戳破,不然就会化脓。
高强与高勤走的是另一路,浑身都看不出任何伤势,只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难受。
这事情是不是应该和大帅说一声?高顺心里有些打鼓,两路他都跟去了,只不过全程都用强悍的功力来抵御,屏住呼吸,才没有受到伤害。但是身体也有不适,这两天病恹恹的。
而普通的陷阵营士兵,好多都昏迷着。特别是有些至今都还没有突破武者的兄弟,本来都觉得自己比别人笨,在做事情的时候,永远都是最勤快的。
高顺听到大营里此起彼伏的呻吟声,该说的安慰话都说了,只是上前看看。
难过地走了出来,他心情很烦躁,连赵孝在打招呼都没听见。
赵孝没办法,干脆到他身边拍了下肩膀,身为一流武者平时肯定会警觉,不要说拍肩膀,就是迫近十丈之内也会戒备。
“是阿孝啊,”高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今天该你当班了?”
“诶!”赵孝心事重重地点点头:“顺平,你说我要是把营地往前面推移一下如何?”
“那太危险了吧?”高顺讶然:“设若要是普通士卒去碰瘴气,结果更是不堪。”
“不,不是到瘴气区域。”赵孝摇摇头:“你想啊,整个营地目前都是一片愁云惨淡。而你的陷阵营是算是我南征军的精锐,影响到了我这个营地的士气。”
高顺悚然一惊,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看看不远处和他一起来巡逻的士卒,真没啥精神。再说了,啥时候一军主将也需要亲自出来巡逻的?
“大帅和军师他们把军队交给你的同时,就把担子也压到你身上。从此以后,这支军队的事情,都会由你说了算。哪怕你现在领军去打三苗,都由你自己决断。”
“对呀!你看看我这人,这段时间看到你和兄弟们出生入死,虽然没有真刀实枪地干,其中的凶险比打战更甚。要保护伤兵不一定非得把你们给围住,我懂了,改天喝酒!”
与并州军比起来,高顺更喜欢赵家儿郎这种氛围。在丁原麾下,他好像想让每一个人听从他的指挥,又似乎给大家造成一种竞争的气氛,很是沉闷。
这里大家不管是来自哪里,都有一种兄弟们的气氛。竞争无处不在,不过是良性的。
高顺摇摇头,万事开头难啊。
如何不难?曹操披星戴月回到雒阳,对于朝廷的奖赏什么的,他并不在乎。
确定了西征的思路以后,曹家夏侯家上下,都在围着此事努力,首先必须要取得朝会上的认同。灵帝如今是无可无不可,也不晓得他咋想的,貌似怕军队脱离自己的掌控。
“主公,今日如何?”程昱什么时候都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形象,有他在,曹操就十分安心。更多的时候,他在曹氏集团内部,起到大管家的作用,事无巨细都在过问。
“还能如何?”曹操苦笑:“有袁家的阻挠,反正袁绍目前在零陵郡也混得风生水起,他们自己不说话,其他大臣根本就顾左右而言他。”
“仲德兄,你说我只想去西征,又没有伤害任何人的利益,为何还有那么多人不同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程昱分析道:“无他,别的家族们还没有看到切实的利益所在。最主要的是,主公目前身上是赵家的标签。”
“而赵家在北征和南征后,声威一时无两。恐怕就算百官愿意,皇帝也不可能让一个家族一直控制着军队。估计现在好些人揣度皇帝的意思,准备削其权。”
这倒也是啊,真定公无事不上朝,即便到了朝会上也是不说话的类型。
赵忠急于离开宦官的漩涡,早就逐渐退出朝政的争夺,一个大长秋如同隐形人一般。
“其实,主公何不跳开雒阳这个圈子?”程昱端起茶杯,用水渍在案板上画了一个圈:“光武中兴那一批人的后代,至今都想恢复祖先的荣光。”
是啊,曹操茅塞顿开,为何要与这批人整天周旋?
东汉东迁雒阳以后,云台二十八将不过是个把将领们推上神坛的行为,后世还有唐太宗的凌烟阁二十四臣,不外乎宋太祖杯酒释兵权那一套。
邓禹家族、耿弇家族、梁统家族、窦融家族、马援家族和阴氏家族,在东汉的一百年里,这六大家族的众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