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此前是皇甫嵩在当太守,军队的质量很不错,常年和胡人羌人争斗不落下风。
凉州苦寒,中原人除了一些想建功立业的,都不会到这里来淌这浑水。
皇甫嵩在的时候,可以说北地郡就是他的一言堂,原来的北地郡尉费尽了好大力气才调任,这个关头没有其他人想来当太守。
如今的北地郡十分尴尬,尽管有当初凉州三明留下来的基业,毕竟一个边郡,人烟稀少。
国不可一日无君,郡也不可一日无守,懵里懵懂的,张温就成了太守,他又不是那种身有武艺的武将,生怕有朝一日胡人杀过来,自己尸骨无存。
因此,他这个太守恁是一天都没到任。
原本想着能学赵家一样建功立业的心思,到达凉州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就熄灭了。
现在的张温,整天想着如何运作一番,调回京城再说。
凉州这鬼地方,谁想拿功劳谁来吧。
让他如此灰心的只不过是因为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朝廷刚任命的刺史黄忠,另一个则是北地郡尉张飞。
尼玛,到时候自己不管是安抚还是剿灭羌人,必然要依靠当地的配合。
一个不靠谱的董卓,在张温的大力提拔下,成了隐隐能与皇甫嵩这个世家子抗衡的程度。
谁知道祸从天降,赵家的人阴魂不散,居然也把触角伸到这里来了。
这倒是张温冤枉了赵云这边,他们压根儿都没想到,皇帝为了分割真定侯这一批有功之臣,不仅让戏志才困在京师,其他人都分属不同的地方。
按说战前的一介布衣到今天有品级的郡尉,张飞应该高兴才对,而且没有太守的北地郡,都是他说了算。
开什么玩笑,赵云才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耀武扬威呢,也不知道如何运作的,钟有悔这家伙被派到他身边。
我的妈呀,张飞以前就对戏志才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赵家叔父都引以为助的人,计策更是一条又一条,连强大的鲜卑人都能打败。
这个钟钊不显山不露水,好吧,他是徐庶那家伙的表兄,我忍。
谁知,钟有悔到了北地郡,几条政令一下,马上就令张飞刮目相看。
最要命的是,他规定张飞每日饮酒的酒量,神边还安排赵家的看部曲看着,谁要是放水,谁就滚回真定去。
没辙了,张飞有些垂头丧气,带着自己的燕云十八骑满大街溜达。
一语成谶,赵云随口说了一个这名号的称谓,经过一场大战下来,自家部曲通过了考验,清一色的武者,他挑选了其中的十八个。
而且根据赵云说的话,引进了竞争机制,身边的部曲就是成为武者的又不止这十八个人,定一个考核期,谁不行谁就下去。
本来,张飞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只不过家族在给自己到处寻求结亲失败以后,他有些愤世嫉俗,装出那副样子来。
你们不是看不起我么?老子就是粗鲁之人,直到遇上赵云,才有所好转。
可惜,他迷恋上那种豪爽的感觉,非常享受。
“主公!”一个部曲匆匆打马赶来。
“说吧!”张飞心情抑郁,话语有些不耐烦。
“小的去看了,北地郡的郡兵,没话说。”这个部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就是和我们一起打仗的赵侯所辖也不遑多让。”
张飞扔给他一个水袋,他咕嘟咕嘟喝下去,一脸灌了好几口,才觉得不渴了,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不过,那些兵也桀骜不驯,据说前任郡尉说话都不好使,只有皇甫太守才能支使得动。”部曲小心翼翼地问:“主公,看样子还得打一架。”
“好好好!”张飞哈哈一笑:“你今天就是十八了,老十八暂时委屈下当十九,下个月赢了你再回来。”
要是赵云在此,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家伙对士卒不好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变,只有威没有恩,扩大一下燕云十八骑的规模不就好了吗?
北地郡民风彪悍,校场根本就没在城里,而是在城外自成一营。
自从太守大人走了以后,世家们也断绝了粮草供应,甚至有些兵丁还开了小差。
所幸绝大多数的郡兵都是血性的汉子,朝廷每个月调拨的粮草也能勉强维持。
走到兵营兼校场的门口,张飞不由连连皱眉,这哪是一个军营的样子?
不说别的,连守门的兵卒都没有,校场上也看不到人,倒是营房里不是传来呼喝声。
也不能说张飞不着紧这批军队,主要是前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和钟钊斗法,今天对方拿出赵云的亲笔信:“不听话滚回涿县。”
眼看自己不再有人权,他才派人来打探军情,难不成张十八说的有假?
“你去擂鼓!”张飞语气森然。
张十八也不多话,打马到灰尘密布的大鼓旁边,跳下马找不到鼓槌就用马鞭使劲敲着。
“什么事?”
“什么人在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