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叔,辛苦你了!”袁默落落大方见礼。
他知道,自从自己一意孤行,揽下了还在初创时期的远洋船队业务,就和整个家族近乎分道扬镳,不管是袁绍还是袁术,今后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能够依靠的,只有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连远洋船队都是他在一力操持。
“哈哈,公子,屋外有些冷,还劳烦你亲自出迎。”袁庆很是受用:“敢问公子是何时离京的?奴刚随船队到岸你却早已到了。”
“过完年也就出来了。”袁默浅浅一笑。
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既然管家没有任何愁眉苦脸的样子,说明此次贸易至少不亏,赚钱当不在少数。
身为世家子,袁默自然不会像在曾经赵家大堂表现得那么肤浅,那不过是掩人耳目。
毕竟赵家也是一个大家族,人多嘴杂,自己的表现,难免会有好事之人汇报给袁家。
暗地里,他早就和赵云见过面,哪怕是嫡子,下人的称谓就可以看得出来,一个七公子注定在家族里的地位并不出挑。
正是因为赵云的指点,他才和家族出现了分歧,父亲袁隗认为商贾之事,有损大家族的名声,坚决不同意。
也还是赵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顾虑:“一位不知名的先贤曾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文臣家族在盛世自然是行得通的。”
“可当今之世,名不聊生,只待如陈涉之人登高一呼,乱世即将来临。”
“在乱世,自然需要武力来维护自己的一切,而所有的东西,都建立在钱财的基础上。没有钱财,即便是皇帝,也有皇帝不差饿兵一说。”
他从雒阳到真定,除了少数几个区域,一路上的老百姓衣衫褴褛,看上去瘦骨嶙峋。
袁默十分肯定,世事难料,真有可能像三舅哥说的那样,未雨绸缪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别看袁庆仅仅是一个管家,拉着袁家的虎皮,分文不出,就征集好要远洋的货物。
听到袁默的话,他不仅一呆,有些欣喜的心情不由减轻了许多。
“庆叔,其实你和我决定要跟着三哥一道做海商,就已经成为家族不少人的眼中钉。”袁默洒然一笑:“如今只不过快摆到了明面上而已。”
“是极是极!”袁庆也展颜一笑:“公子,此次,恩,你们下去吧!”
等下人都出去,他还小心翼翼出门看一眼,才又蹑手蹑脚走回来,轻轻说道:“刨除所有的本钱和开支,净赚一千一百万钱。”
“多少?”袁默听他再说了一遍,心脏不争气地猛烈跳动起来。
端茶的手有些颤抖,茶都泼洒在案几上,这对注重礼仪的袁七公子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庆叔,此事你知我知!”袁默吁了一口气,终于平静下来:“此后所有大情小事,任凭你一言而决,我不再过问。”
“这···这如何使得?”袁庆大惊失色。
从小一直在袁家长大,他把袁默看成自己的儿子,目前人到中年未曾娶妻。
然在袁庆的观念里,主就是主,臣就是臣,那样自己不就成了主子?
“庆叔,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咱打开窗子说亮话,你和我父亲无异。”袁默低声说道。
“噗通”一声,袁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父亲?七公子的父亲可是太傅大人。
“你也别这么紧张,在外人面前,你还是称呼我公子或者七公子都可以。”袁默语不惊人死不休:“两个人的场合,还是叫我子襄吧。”
“所有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有事就找赵家的人。我要去上学,伯喈老师、慈明先生就要出山,我得继续去燕赵书院学习了。”
袁默说着已经走了出去,留下满脑子还在嗡嗡作响的袁庆。
没过多久,下人来报,说本初公子遣人来拜。
袁庆一愣,自己啥时候入了袁绍的视线?随即他明白了,这不过是袁本初的下人打着他的旗号,一如自己打着袁家旗号给公子揽财一般。
然则如今根本就不需要袁家,一千多万金,比当初赊的本金翻了十倍不止。
“原来是射哥,你就说自己前来岂不更好?要不然公子在愚弟可不敢为你分说。”袁庆在门口头昂得高高的。
“庆弟说笑,”袁射好整以暇:“为兄可是看见七公子出去才过来的。”
噢?原来你还是怕见公子啊。袁庆不语,也不谦让,自顾往里走。
“上茶,”他一屁股坐定,冷声说道:“当初愚弟在赵家集停留时间不短,射哥终日忙碌。今弟刚抵岸,你就来了,看来我们兄弟缘分不浅啊。”
“庆弟,我们不都是为自家公子做事儿的嘛。”袁射好似没听出讥诮之意,单刀直入:“不知此次我袁家可曾赚钱,愚兄也好给家族报上去。”
“这就不劳射哥挂念,有公子全权处理。”袁庆顶了回去,眼皮也不抬,慢慢喝着茶。
“要是本初公子怪罪下来,会说愚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