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申年对殷氏弁韩来说,是一个多事之秋。
本来,他们派王世子殷离前往大汉寻求支援,谁知却被扣留住。
没有办法,此时的弁韩已处于内忧外患之中,殷家也不知受到啥诅咒,子嗣诸代减少。
殷离的父亲殷无畏那一代,只有殷无畏与其弟殷无惧哥俩,到了下一代,干脆就只有一儿一女,无论再纳多少侍妾都没有用。
殷无畏以弱冠之年掌握风雨飘摇的弁韩,殷无惧逐渐成长起来,并被封为并肩王。
与大哥殷无畏不一样,弟弟殷无惧子嗣要稍微兴旺些,诞下了殷忠、殷勇、殷豪三个儿子,而且他们在文事武略上比性情淡雅的殷离要出色得多。
臣强主弱,再加上外面随时有马韩、辰韩虎视眈眈,稍有异动,又遭到汉庭的暗中制止。
现在好了,不仅乐浪换人,汉庭那边也不可能再对另外两韩进行帮助。
难能可贵的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婆家的公主殷婵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
最重要的是,汉庭终于答应殷家人回归祖地,不再四处飘零。
当殷离带着消息回来,有人高兴有人愁,他们一家自然是喜不自胜,老爷子殷无畏都把儿子闺女送走,怕有啥变故子女会遭殃。
第二天傍晚,并肩王殷无惧带领着三个儿子,突然发动宫廷政变。
好在殷家从古传承到今,在人们的心目中,长房继承王位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事情,有一大批支持殷无畏的拥趸。
尽管如此,殷无惧以有心算无心,三个儿子更是各带着自己手下的兵马,对王宫各方面进行围攻,殷无畏这一系人节节败退。
弁韩本来就是三面靠海,国都更是位于海边,父子三人慌不择路,直接逃到海上,突然见到海面上出现了一支船队。
大老远,对面船队开始喊话,用了两种语言,一种是汉话,另一种叽哩哇啦,大家都听不明白:“对面的船注意了,此为大汉商船,再往前视为对我大汉的挑衅,将会受到攻击!”
大汉!商队!殷家父子三人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们是弁韩殷家,”殷离命人随便找了块白布摇晃着:“需要贵方的帮助。”
说起来,邪马台乃至整个东瀛,面积并不大,可大情小事多如牛毛。
别看卑呼弥嘴巴上说得洒脱,真正要离开这片土地,从此投入到未知的生活中还是有些患得患失,事无巨细,都想处理好。
等她忙活下来,张郃忙着要带兄弟们回到大汉过年,急匆匆捎上一些邪马台人就走。
冬天这里是日本暖流,船队逆流而行,自然速度缓慢,到了弁韩差不多过年。
听说有弁韩的殷家在,张郃与卑呼弥正在卿卿我我,还是亲自接待了。
他看到了殷无惧和殷离、殷婵父子三人,当父亲的隐隐把兄妹护在身后,不由想起,曾几何时,父亲在航海的时候,尽量把他宽阔的背影挡在自己身前。
“将军,要不你先说几句?”徐家在一旁轻声提醒。
“对不起啊,本将一时间想到别的事情了。”张郃歉然示意:“殷家乃是弁韩的王室,为何竟然流落到海上?”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可如今自己连家都没有了,殷家父子怎么还可能顾及到这些?
当下,殷无畏一五一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末了,他不忘加一句:“禀告将军,小女殷婵,与护鲜卑校尉赵孟侯爷家的赵孝公子结亲,只待良辰一到,她就会成为大汉人。”
护鲜卑校尉?赵孟侯爷?赵孝?
“哈哈哈哈,”张郃想不到这里也会遇到亲家,不复以前的轻慢,站起身来施礼:“说起来还是一家人,吾乃大汉横海校尉张郃张儁乂,叔父所说赵孟,那是我大伯父!”
这样的事情,张郃自是责无旁贷,带着船队靠岸反攻过去。
说起来,大汉远洋船队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邪马台人不管是武力值还是装备上,与汉军相比差了好大一截。
本来以为在这里可以酣畅淋漓的战斗,才发现弁韩士卒和邪马台的相差无几,没等全军冲锋,战斗迅速结束。
看到眼前的二弟,殷无畏百感交集:“老二,为兄不晓得什么时候你开始滋生了反心。”
“你知否?我们这一支人是要回到祖地的,也就是说,弁韩本身就要给你。”
“离儿见到了大汉护鲜卑校尉那边的人,准备一扫三韩,我炎黄子孙今后彻底拥有这片土地,无需和夷狄终日征战。”
“外面的世界很大,当一个小王国的国主,事情繁多,根本就不像你想得那么轻松。”
“大伯,我们殷家在这里当国主多快活?为何还要去与汉军妥协?”殷无惧没脸说话,倒是他的二儿子殷勇梗着脖子搭腔。
殷无畏正要答话,人报马韩辰韩联袂来攻。
他的目光冰寒,看向自己的弟弟,恨不得马上宰了他:“老二,你想夺我的位置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