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本来想让大臣们支持下自己,到下面的州郡捐些钱粮,好好和鲜卑人再做过一场。
哪怕位于深宫之中,刘宏从小也不是在皇宫大院里长大,民间的疾苦还是知道一些。
今年的税收,一涨再涨,早就收完了。如果再向下摊牌,无疑要拿钱出来的就是天下世家,老百姓手里有无余粮还未可知。
谁知张温跳出来,开始攻击大舅哥何进,随后自己亲自出来站台,被袁隗暗讽好了伤疤忘了疼,夏育三人的惨痛经历被翻了出来。
热热闹闹的早朝,虎头蛇尾收场,世家自然是满心欢喜。
他们不用出钱,去填攻打异族的无底洞。
毕竟皇帝要是下了命令,各个州郡必须要出钱出粮,最后还是得落到自己家人头上,先把钱交上来再说,不然家人官位难保。
自然,也有人不开心,曹操就是其中之一,到父亲那里请安脸上都闷闷不乐。
“孟德,何事忧愁至斯?”曹嵩面带不悦。
“回父亲,这些大族究竟想干啥?”曹操阴沉着脸:“胡虏连连患边,他们每次给边军的钱财,也仅仅能吃饱饭而已。”
“设若多派精兵良将,岂有丁巳之败?宦官误国,王甫因收小贿而进谗言,让皇上贸然派兵,臧旻等即刻出击。”
“世家大族之人,袖手旁观,让三支孤军深入不毛,焉有不败之理?”
曹嵩看着大儿子的脸,久久不曾说话。自己终究是老了,京城马上就会成为是非之地。
曹家夹在中间,自己曾为太尉,尽管急流勇退,宦官集团和士子集团,都在逼着自家表态,罢了罢了,不如归去。
“孟德。明日为父携汝弟德回沛国谯县。”曹嵩缓缓说道:“汝之祖父,出身曹家,祖坟年久失修,为人子者须当尽孝。修葺坟茔。”
“此后在京,所有事情你须好好处理,最好还是两不相帮,静待双方争斗结束。”
为何是这样?曹操心里一愣,自己可从没想过让父亲返家啊。
当然。好处是有,今后雒阳曹府,就是自己说了算。
可坏处同样不少,再怎么着,父亲都是卸任太尉,别人还看三分薄面。等他这么一去,人走茶凉,再过几年,谁还记得当年的曹太尉?
不管历史上怎么评价他,在孝之一字上。曹操遵守得十分严格,父亲不管做啥决定,自己都只有尊崇的份儿。
第二天一大早,雒阳城门方开,曹嵩带着家人,悄悄出东门而去。
看着父亲和弟弟的马车渐行渐远,曹操脸上怅然若失。
在张飞和关羽看来,赵二、赵虎两人比自己的武艺都要低上不少,再带着两个名不经传的部曲围攻,大不了费些手脚就能取胜。
结果却让他们面面相觑。加上两人又好面子,死不认输。
刚开始不熟悉战阵手忙脚乱,后来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心悦诚服这个从没听说过的三三制。特别是张飞,吵嚷着让自己带的部曲也要习练。
“好办,”赵云大手一挥:“赵二、赵虎,你们各挑一队去传授,务必在两日之内,让所有兄弟都熟练。上了战场必须使用。”
两人本来也时常带队,并不陌生,各自领命而去。
其实,三三制在有些文化基础的赵家部曲手中,上手确实比较快。
但要熟练,可能只有靠着时间的积累,才能把这一新型的战阵融入到自己的血液中,变成每一个士卒的本能反应。
毕竟是刚刚成家,营地离赵府不过二十多里地,傍晚时分,赵云就已归家。
听说父亲也回来了,还跑到宗祠去,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寻常。
赵家祠堂,随着赵家人的生活越来越富足,长明灯时时刻刻亮着,宛如白昼。
父亲正在擦拭灵牌,他手上拿着祖父赵捷的,细心打量。
旁边的黑漆灵牌上,为祖母赵胡氏老安人之灵位。
“父亲。”赵云低声叫着,把奶奶的灵牌拿起来,用一块绢布轻轻摩挲着。
“你爷爷英年早逝,和死在胡人手里差不多。”赵孟手里不动,回忆着往事:“当是时,胡人内讧,鲜卑匈奴连年征战。”
“我赵家商队在大漠的夹缝中求存,一不小心就惹上鲜卑人的队伍,被追杀了好远。”
“回到家里,他身上有刀伤、箭伤,有的深可见骨,郁郁而终。”
“你的奶奶是胡人,是你爷爷从草原上捡回来的,估计有鲜卑人与匈奴人的血脉。”
“她老人家在父亲去世后,茶饭不思,不久也仙去。”
他说着又缓慢地擦拭起来:“那年,我二十二岁,因常年跟着你爷爷行商,婚事耽误下来,刚刚和你母亲定亲。”
“三年守孝后,我们圆房,足足一年有了你大哥风儿。”
“那边你曾祖父的我已经擦过了,他老人家的去世,你爷爷语焉不详,约莫与胡人有关。”
“他本待我们稍大,汉庭再强大一点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