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张辽?高顺?曹性?”丁原大吃一惊,他不知道赵云身在真定,只是到颍川书院去求过学,如何对并州的事情了如指掌。
同时,他对赵家的情报系统也深感讶异,连别州之事也如此清楚。
其实,丁原哪里明白,赵云也是根据历史上的推断,未雨绸缪。
这些人要是和吕布平起平坐,大家都一样的官职,谁还理你是不是天下第一武将?
世上的事情充满着太多不公平,世家之人一出生就能养尊处优,成年以后举孝廉做官者比比皆是,一个武夫出不了头在所难免。
来时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前呼后拥,赵家又是出钱又是出人,让丁原感慨万千。
他从南城出发之时,带了几个下人,根本就不好意思往赵家领。
赵风赵巴这几日带着大舅哥袁绍去海边盐场了,赵云一直送到真定方才返回。
到家之时,发现一个半大孩子骑着一匹快要虚脱的马,在门前徘徊。
“何事?”他叫住那些虎视眈眈看着孩子的门子。
“三公子,您回来得正好。”一个门子抢先说道:“他直嚷嚷要见家主,可又说不出所以然,还说自己是真定人。”
“小兄弟,你至少先下马吧。”赵云有些奇怪,扭头对孩子说:“总不能让我们仰着头对你说话,这样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好!”他顺从地从马上跳下来:“你能带我去见赵孟大伯吗?”
赵孟?大伯?赵云眉头一拧:“一般的事情,我就可以做主,我是赵云,他的二儿子。”
可怜赵念真从生下来不久离开真定,此后一直跟着父亲赵银龙东奔西走,哪里知道赵云是谁?对于赵家麒麟儿更是一概不知。
“那好吧,我阿爹没了。”他此刻强忍住泪:“他让我找大伯给他报仇。”
“走吧,我带你去,他老人家恰好就在家中。”赵云忍住心头的疑惑,反正一个小孩子又不可能给自己和父亲带来伤害。怕什么。
一见赵孟,他发现自己好像回来的时机相当不对,二娘丁氏脸上红扑扑的,显然是受到雨露的滋润。当儿子的撞破老爸的好事了。
“你?”赵孟看到眼前的孩子直发愣,他拍了拍脑袋:“银龙的儿子?”
见孩子还杵着,赵云轻轻碰了碰:“这就是我父亲,也就是你要找的大伯。”
“大伯!”说到底,赵念真确实是个孩子。抱着赵孟的大腿就哭了起来。
父亲去世以后,他忍着悲痛,一直往南跑,恰好遇到一个鲜卑人,一拳把别人打倒在地,抢了马就跑,一路上问着路过来的。
“快,叫疾医!”赵孟发现孩子竟然昏倒在自己脚边,忙不迭吩咐。
当晚,连赵云都顾不得两个媳妇。把父亲赶去睡觉,亲自守着。
疾医过来看了,说孩子就是因为心力憔悴,又几天没有进食,睡一觉就好。
不得不说,小孩儿的恢复力惊人,睡了快十个时辰,第二天申时过,在赵家人吃晚饭的时候就醒了。
他都忘了自己在哪里,见到赵云。揉了揉眼睛,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没有反应过来。
“孩子你醒啦?”赵孟过来探望,刚好见着这一幕。
自从把赵银龙送给安平赵家。为了不引起别人心里不痛快,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去过那边,都是二弟赵仲在张罗。
“大伯,我饿了。”赵念真认了出来,露出小孩子的本性。
“好好好!”赵孟知道此刻不是问话的时候。先让他把东西吃完再说。
他确实饿得狠了,两碗小米粥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碗底。
“你阿爹呢?”赵孟早就想知道:“我银龙老弟如何没来?”
“阿爹没啦,大伯。”赵念真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他被鲜卑人射死了。”
赵孟的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没摔倒。
他定了定神,声音沙哑:“当年你父亲也没给你起名字,一直都叫你小哑巴,现在你应该有名字了吧,叫什么?”
奴奴不是哑巴,她偶尔会说匈奴话,时不时也冒几句鲜卑话出来,赵家人都管她叫哑巴。
“回大伯,我叫赵念真。”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我阿爹被东部鲜卑大人图斥赫所杀,还有整个商队的人全部没了。”
什么?赵云一惊,他可听说过那支商队的规模,怕不得好几千人。
“图斥赫!”赵孟一字一顿,恨恨说道:“当年老子没杀你,此次敢杀我兄弟,定要你的命,你等着!”
“父亲!”赵云拱了拱手:“我赵家虽有部曲,却是私人武装。皇帝可不知道下面的家族竟然有这么多人马。”
“安平商队里面,不仅有各大宦官的份子,连皇帝都有份参与。”
赵孟心里痛苦异常,却也明白这是正理。
如今不少世家早就盯着赵家,从一个豪族变成一门双侯的世家,任谁都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