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这一支人搬到真定以后,经过了三百多年的发展,人口自是不少,约莫五六千人。
当然,就是身在樊家坪的樊家支脉中的嫡系,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来参加宴会。
获得资格来到大厅的,无不是小有名气的樊家人。
他们固然不能与名震天下的赵家人相比,却和来访的什么李家张家吴家等中小家族的人有得一拼。
据说赵孟听闻儿子的决定后,付之一笑,派了大管家赵青松前来道贺。
“家主,请允许猛剑舞,以飨宾客。”一个樊家青年长身而起,拜倒在樊山跟前。
那些中小家族无不变色,想来这个叫樊猛的青年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要是他珠玉在前,自家的青年才俊出头之日就渺茫了。
谁不知赵家麒麟儿卧龙之势大成,只待踏入京师,就将趁势而起。
若是在此时进入他的法眼,跟随进京,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主桌的人,就只有樊山、赵青松、赵云、张郃与夏侯兰。
夏侯家的家主都没资格,不得不屈尊和其他家主们在一旁落座,却也为自家人能入主桌感到骄傲。
大厅里面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很是阴森可怕。
“义父大人,不知樊猛为何人?”赵云轻声询问。
“哼!”樊山鼻子里发出不屑,却还是小声解释道:“当是时,我主家无子,他们那一脉准备取而代之。”
“义父,不如此间就让孩儿来做主可好?”赵云也是突然起意。
原来的轨迹中,刘备让自己招募队伍,未尝没有这些人在内。
惜乎在历史上,赵云自己混得一般般,对普通人来说荣华富贵,对一个高级武将来讲,一辈子等于马放南山,没啥作为。
同样的,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自真定到汝南的乡邻们,也没捞着机会出头。
眼看就要去雒阳了,同窗宗族乡党,是这个时代最为牢靠的关系,不趁此时找一些有用之人带在身边,难道全靠家族提供?
再说了,眼看大哥已经成年,究竟多少人心里向着自己还是两说,毕竟大哥可是长子。
也许这些人中,可能没有多高的武艺,真定本身就不是以文采著称的地方,但至少能保证对自己的忠诚。
“好!”樊山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云儿,你来吧。”
“各位乡邻,”赵云当下不再犹豫,大声说道:“你们当中,有和我赵家亲近的,也有和义父的樊家亲近的,也有两边都不咋来往的。”
“无论如何,走到外面,我们都只有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真定人。”
“身为一个真定人,云很自豪。现在,让我们举起手中酒杯,为真定浮一大白,云先干为敬,请啦!”
喝酒是有非常多的讲究的。一般每次喝酒的时候都会有一套说辞,不然的话,人们会感觉酒喝的非常莫名其妙。
赵云站起身来,先作出拜的动作,表示敬意,接着把酒倒出一点在地上,祭谢大地生养之德。
接着,他用右手执杯,伸直与肩平,举杯齐眉,一饮而尽。
“赵三公子豪气!”
“真不愧为赵家麒麟儿,文才冠天下,豪爽带我燕赵之风!”
“对呀,他今天就是樊家的义子,根本就不是喧宾夺主,他就是主人!”
“采!子龙先生年纪不大,竟然懂得这么多的喝酒礼仪,天幸之,此人出自真定。”
一时间,宴席间议论纷纷,有些故意说得声音大点,以期传到主桌,让赵云等人听见,说不定就是一个晋升之机。
众人具皆站起身来,做出相同的动作,尝尝酒味,赞赏着美酒,一饮而尽。
他们起先咂吧着尝酒,只是习惯性动作,根本就没真的尝。
哪知今日所用酒,乃是赵青松带来的神仙醉,不少人随即呛得咳嗽起来。
好在酒杯小,不然说不定当场就有人下不来台。
乡邻的聚会,不比文人墨客之间,那种风雅的场合,规矩甚多,相互跪拜,避席而饮,不一而足。
所幸赵云就算在荆州之时,哪怕和当地世家子弟饮酒,不算真的酸儒之间的交流,不然也许会出丑,根本就没人教他太多礼仪。
等众人坐下,樊山嗔怪道:“云儿,酒太烈了,你多吃菜。”
从颍川书院开始,赵云每次喝的酒都是热过的,和两千年后相比,就如同江浙间冬天喝黄酒一样,渐渐也就习惯了。
其实,此时的酒普遍酒精度数低,那些如同酒酿一样的东西,杂质很多,每次在喝酒前要是不热一下说不定有毒素。
再者,酒精含量远低于后世,因而饮酒量巨大大,一下子喝那么多凉水,一方面对胃不好,另一方面也影响心情。
“不碍事的,”赵云还是能感觉新认的义父对自己的关心,他温和地笑笑:“义父,孩儿本身就修习导引术,酒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