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香菜休息下,荣鞅拍拍藤彦堂的肩。
藤彦堂看出荣鞅有话要说,他却不舍得放开香菜的手离开。
荣鞅只得在这里,用类似耳语的音量,轻声将小次郎的死和警察来过的事告诉藤彦堂。
其实在擂台上,有那么一刻,他是恨不得杀死小次郎,但他嫌杀人费时,他更想抓紧时间把香菜救出来。
“警察还在外面?”藤彦堂问。
荣鞅点点头。
藤彦堂感觉按在自己肩头上的那只手似乎收紧了力道,只听荣鞅声音暗哑的说了两个字。
“孩子……”
藤彦堂按住肩头上的那只手,快速的看了一眼老太太和苏青鸿那边,然后打哑迷一般对荣鞅轻微的摇了摇头。
直到很久以后,老太太才明白当时的自己捕捉到的这个细节是什么意思。
荣鞅和藤彦堂情同手足,自不会再多言。
看着病床上熟睡的香菜,藤彦堂的目光就像是亘古不会转移的磐石,透着爱怜和坚定。
藤彦堂喉结微动,“警察那边,劳烦大哥替我应付一下。我现在……不想从香菜身边走开。”
荣鞅看了一眼香菜,轻轻点点头。“警察那边我先帮你应付着,燕松已经去现场调查了,我想以他的能力,很快就会查出线索。”
正如荣鞅所言,燕松和宁心再次回到地下拳场。他让宁心拍照取证,很快就有了不小的收获。
这个案子,算是燕松的侦探事务所开张以来,接到的第一桩正式的案件——人命案。
何况自己的族弟还和这件案子有牵连,就不是收职业本能的驱使,为洗清藤彦堂的清白,燕松也会对这件案子很上心。
两天后,藤彦堂的杀人嫌疑莫名其妙的被洗清了。
按理说,族弟的清白已经被证明了,燕松应该失去了查案的动力,但他没有放弃。
尤其是,在听说藤彦堂的清白是被日本人证明干净的时候,燕松这心里就莫名的有点不甘心,还有点不平衡。
是这么回事——
小次郎的死,早就在日租借传开了。空知秋自然也听说了,而且他还听说藤彦堂被牵涉其中,就想卖个面子,让那天自己派去地下拳场帮小次郎撑场面的人去警察局给藤彦堂做了个证,证明那天藤彦堂将小次郎打败以后没有下杀手就离开了。
空知秋这个面子卖的可以,他帮了藤彦堂,等于是帮了香菜,也是帮了荣记商会。他这一下,让多少人欠了他人情。
知道空知秋是始作俑者,燕松宝宝不开心了,燕松宝宝有小情绪了。
空知秋已经让人证明了藤彦堂的清白,他的意图在燕松看来十分明显。
燕松怎么都觉得不能让空知秋得逞,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要继续着手调查小次郎的死。
只要他查明原因,找出真凶,那空知秋卖出去的这份人情就不叫人情了,反而显得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
其实燕松手上已经有了决定性的线索,足够证明藤彦堂的清白,但是距离抓到真凶还有一段距离。
他想要再次走访地下拳场。
可宁心懒癌发作,有点儿不大愿意跟他跑这一趟远路。
宁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件事不是已经和燕大哥没关系了吗,咱们还有必要查下去吗?”
“咱们开的是侦探事务所,你见过哪个侦探查案查到一半就放弃的?咱们必须抓到凶手!”燕松没打算将脑袋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告诉宁心。
这小妮子还是挺单纯的,他有点儿不忍心用自己复杂的思想世界去荼毒她。
宁心不是没有责任感,她多少都有点仇日心理,觉得藤彦堂既然已经摆脱嫌疑,那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到此为止就好了。
抓到凶手,那不就意味着给小次郎报仇了吗!
宁心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她皱皱鼻子撇撇嘴,“你有没有想过,小次郎死的那么惨,脑袋都被人打爆了,凶手可能就是个爱国青年。就算你查出来,你好意思抓人吗?
还有,抓凶手那是警察干的事儿,咱们身为侦探,只要接受委托,满足委托人的意愿就可以了。这案子是你自己接下来的,燕大哥和香菜可没说让你查凶手。他们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看着不懂事的宁心,燕松真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难怪宁焯冉那样的人都不愿意把她带身边,真的是养不熟她啊!
“这已经不单单是人命案的事儿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燕松懒得与她多说,“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见燕松调头就走,真要丢下自己,宁心着急了,忙追了上去,“诶诶诶,等等我啊!咱们讨论一下,咱们接了案子,忙活到现在,酬金找谁要啊?”
对啊,事情办完之后,他找谁要酬劳?
宁心不提酬金的事儿还好,她这么一说,燕松还真觉得有点儿憋屈。
侦探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