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不耐烦,“你有什么事,就请快说吧,我这还要招呼客人呢——”他抬起右边的那只胳膊肘,往锦绣布行里一指,又道,“你也看见了,这儿忙得很。恐怕连招待你的功夫都没有!”
戴司长道:“我是来找林掌柜的。我刚从她家过来,她家里人说她往这儿来了,不知道她人此刻可在?”
听到店里有人叫掌柜,老渠一时情急,脱口道:“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改天再来吧!”
说完,他扭身就进去了,没再搭理戴司长。
被拒之门外的戴司长看着老渠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他负手冷哼一声,并没有离开,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在锦绣布行里转了半圈后,发现香菜正跟几个老顾客在茶水间里说话,便擅自进去,笑着与她们打招呼。
香菜一看到戴司长,就犯起头痛病来,却不得不对他强颜欢笑,做一副欢迎他到来的模样。
“戴司长啊,快坐快坐!”
但凡有点儿脸皮的男人,坐在一群女人中间,都会觉得不自在。但是咱们的戴司长可不——
听香菜称来人为“司长”,坐得离香菜最近的那位太太用一条精美的帕子优雅的遮住嘴,靠近香菜小声问:
“司长?哪个地方的司长?”
“经贸司的。”
那位太太目光一转,对戴司长露出不屑之色。
不过他的神色被她用帕子遮住了,没有被戴司长瞧到。
这位太太的夫家姓于,她男人是国府的某个委员长,人家可是委员长夫人。一个小小的司长,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官。她更是瞧不上那姓戴的。
于太太丈夫在官场混迹多年,她自然也耳濡目染一些官场的某些不良风气。
她知道戴司长装了一肚子坏水,经贸司的人能找到这儿来,不就是见了锦绣布行的生意好,想来分一杯羹嘛!
见香菜扶了一下额做头疼状,于太太轻拍她的手,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轻声道:“好妹妹,有姐姐们给你挡着呢。”
不知谁说过,女人的天敌就是女人。
但是有时候,女人们要行程一个统一的战线,不需要多余的话,就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戴司长一进来,渐渐就没人说话了。察觉到异状,他抬眼一扫,这才发现一屋子女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感觉自己就想是一群鬣狗眼皮子底下的猎物,顿时菊花一紧……
这……是什么情况?
他突然有点儿后悔刚才在门口没有听老渠的话,现在做出改日拜访的决定也不迟吧……
戴司长刚要抬起屁股走人,就听于太太问道:“这位戴司长,不知你今日来,所谓何事啊?”
戴司长总觉得于太太很是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只能隐约想起她可能是某位官夫人。
他不敢怠慢得回道:“今日我来找藤夫人,也就是林掌柜商议些事。”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于太太当起了香菜的代言人。
“这……”扫一眼一屋子得不相关人等,戴司长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于太太秀美的眉毛轻轻一拧,神色严厉起来,说不出的威风。她拔高声音:“怎么,还要让我们姐妹们回避不成?”
戴司长干笑着,讳莫如深的看向香菜,努力的在向她打眼色,“这还要看林掌柜的意思……”
香菜不是看不懂他的眼色,而是她压根儿就没往戴司长那儿看。
见戴司长把球踢来,香菜应付自如,对于太太她们笑了一下后,道:“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会儿,她才看向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戴司长,一脸温柔恬淡的表情,“戴司长,你不妨就直说吧。”
戴司长心里其实是有点儿打退堂鼓的,但是想一想这次走了以后,下回还要亲自再跑来一趟,怪麻烦的,还不如趁现在见上面的功夫就把事情给办好……
戴司长做了决定后,旁若无人的对香菜道:“林掌柜,还是上回那个事儿,正式的任命状就在我手上,请林掌柜过目——”
香菜心中一惊,暗道:他们这是来强的了。
戴司长拿出任命状,给香菜递上。
香菜要是接手了这张任命状,等于是正式接受了经贸司的任命,成为了江蓝织染厂的厂长。
这份任命状,正是要任命香菜为江蓝织染厂的厂长,上面还有几个人的签名和盖章。
戴司长将任命状递到香菜跟前时,于太太一把将任命状抢了过去。
见一众姐妹都对这张任命状表现出好奇,于太太索性将任命状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不少人当即就议论出声来。
于太太惊了,没理睬戴司长,看向香菜,急切的问:“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香菜低叹一声,摊手做无奈状,“不就是那回事么。”
跟聪明人,毋需解释那么多。
而且这件事,从香菜嘴里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