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趁香菜熟睡,藤彦堂悄悄离开两人的爱巢,直到凌晨才回来。
他回来时,香菜有所察觉,张开眼在黑暗中朦朦胧胧看见藤彦堂正在床那边小心翼翼的脱去自己的外褂,动作有点不自然。
他带着一身风尘与疲惫,还有寒霜的气息,显然是从外面刚回来。
藤彦堂脱下外褂后,轻轻吸一口冷气,抬起右手揉了揉左肩,然后开始慢慢脱去衬衫。
周围没有足够的光线,香菜看到他的形态如黑暗中的一道剪影,看不到他的丝毫神态,也能隐约听到他吸冷气的声音。
她爬起来打开床头的灯。
灯光骤然亮起的一瞬间,藤彦堂如惊弓之鸟一般,忙将脱下一半的衬衫又穿了回去。
他的动作快不过香菜的眼睛,她还是看见藤彦堂想要遮盖住的左肩那片淤青。
香菜目光一紧,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她抓住藤彦堂衬衫的领口,将他的衣服往下扒,露出他左肩上的那片淤青。
“这怎么回事?”
藤彦堂背对着香菜,不肯转过身来,也没回头,似乎有点躲闪着香菜的目光。
他含糊说了一句:“没事。”
“没事?那肩上这伤怎么弄得?”香菜将他整件衬衫给扒下来,发现他身上不止肩上这一处淤青。她凑近将他上身检查了个遍,当目光抬起时,竟看到他半边脸也有点青肿。她当即怔了怔,“你去打拳了?”
藤彦堂默默点头。
几日后,藤彦堂有可能代千聿出战应付称霸地下拳场的日本拳手。在出战前的这几天,他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的。
他不怕输,也没想过也输,就是担心自己在擂台上找不到昔日的那种感觉。今夜去试了一试,他发现自己的身手确实比以前弱了好多,不然也不会带一身伤回来。
看着他左右两边不对称的脸,香菜担心到上火,抬手往他另外没肿的半边脸上拍了一巴掌,“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张脸能看,你怎么能让人打脸!”
藤彦堂哭笑不得,“难道为夫除了这张脸,身上就没有别的地方有观赏性了吗?恐怕……不止观赏性,功能性也很强吧,这一点,夫人不是最了解的么……”
藤彦堂用这种不对称的脸深情脉脉的说着情话,感动到香菜的同时,还莫名戳中了她的笑点。
她一边笑一边问:“打赢了没?”
藤彦堂露出狂炫霸酷拽的神色,“不是我给你吹,我在拳场上,从未有败绩。”见香菜还在笑,他唯恐香菜不信似的,又强调一遍,“我真没跟你吹。”
“我信我信我信!”香菜一边笑一边将他上半身扒了个精光,“打拳打累了,那你今天晚上就别卖力了,为妻来伺候你。”
藤彦堂配合她的动作,任由她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裤。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他躺在床上,张开怀抱,准备好了接纳香菜的疼爱。
香菜瞄了一眼他裆部精神奕奕的“小兄弟”,忍着笑呼啦一下扯过被子往他身上一盖,“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藤彦堂如梦大醒,仿若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将他全身被撩拨起来的火苗尽数熄灭。
他都摆好姿势了,这小女人居然说要给他烧水洗澡!
藤彦堂将双手收进被窝,默默的——
扯……蛋!
端了热水来,给藤彦堂擦了身子,香菜还拿出红花油坚持要给他抹上。
藤彦堂嫌红花油的气味太重,不愿意上药。他主要是担心自己抹了药后,香菜在他身边闻到刺鼻的气味会睡不着。
再次入睡,香菜发梦。
梦中的情形似曾相识——
她躺在床上,睁眼看到一个身形与藤彦堂极其相似的人坐在床边,借着幽暗的灯光,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幽绿的灯光给整个房间带来一股阴森可怖的气息,而床边的人似乎也散发着沉沉的死气。
他正在脱去身上的外褂,动作机械的让人怀疑他的肢体生锈了一样。
“彦堂?”
梦中的这个人,像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却又给她十分陌生的感觉。
香菜坐起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扳过来。她看到一张极为恐怖的脸,那张脸的五官已经腐朽,脸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一只眼珠从眼眶里脱落出来,另一只眼睛在森白的头骨中转动。失去了皮肤的嘴部,形成了一个黑洞,发出了类似死神的嘶鸣声,像是要将香菜整个人吸纳进去。
香菜浑身狠狠一颤,猛然惊醒。她像是一个溺水者重新呼吸到了水面上的新鲜空气,大口大口的喘息,满眼都是惊魂甫定。
“香菜,怎么了?做噩梦了?”
藤彦堂一碰她,她立马一头扎进他怀里。
听到她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藤彦堂疼惜不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碎她似的,轻轻将她环在双臂中,一手轻抚着她细软的发丝。
他以为香菜做噩梦是梦到了她前世种种可怕的事情,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