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河马西餐厅之前,香菜肚子里还在唱空城计,当服务生端上牛排来,她吃了两口后便没什么食欲了。
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戒指上的那颗夺目的石榴石鲜红又圆润,透过那道血色一般的光彩,香菜心中满足的同时又感到一阵不安,而且这种不安悸动得越来越强烈。
按照一般的剧情的发展趋势,男人在出任务之前送女人礼物,结果就一去不回了。生活处处是狗血,香菜不觉得这样的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安?
一阵寒意陡然袭上背脊,紧接着后颈刺痛起来,这种接近毛骨悚然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香菜的手按向后颈时,那一瞬间被恐惧笼罩住的感觉就消散殆尽。
香菜神经蓦地绷紧,脑海里拉响了警报,戒备的目光透过落地窗,然而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或迹象。如果不是这种恐惧感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程度,她几乎都要将刚才身体感到的不适当成一场错觉。
她曾经直面死亡,太熟悉这种濒死的恐惧与来自敌方的寒冷杀意。
藤彦堂似乎也有所察觉,他曾多次在地下拳场上与对手殊死相搏,渐渐培养出了能够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威胁与危险的一种直觉。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
他必须要去查清楚!
他抬腕看表,距离记者招待会还有两个半小时。他很想和香菜多待一会儿,似乎时间不允许呢。
藤彦堂盘里的牛排也没怎么动,他暗暗将餐刀收进袖口间,若无其事的对香菜笑了一下,“你先吃,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有时候这样的话会变成诀别之言。
香菜险些起身将他拽住,她不安的眼神留住了藤彦堂的脚步。
藤彦堂目光微微一动,放佛有清波的光芒在他眼中粼粼波动荡漾,想让人伸手将之抚平。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越是想要平复香菜心中的不安,他的口气听上去就越是像在故作轻松。
香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被淹没在人来车往的街道上,她那固执中夹杂着不安的目光依然透过玻璃窗仿佛定格在了他消失的方向。
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情绪几乎要吞没她,渐渐引起了她身体的不适。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尤其胃部在一阵痉挛中犯起了恶心。
她强压不下这股恶心感,半伏在桌上将刚吃下去的几口牛肉全都吐了出来。
见状,马峰上前,扶着她松垮的肩,面带关切,“没事吧?”
江映雪也过去表示关心,看到香菜面无人色,胸口揪紧了一下,忙回去将自己桌上的那杯清水端来,递到香菜手边。
“下回别吃这么生的牛排了。”
马峰拿起香菜手边的叉子,戳起她盘里的牛排,“八分熟,不算生啊。”
香菜用餐巾抹了一下嘴,抬眼透过落地窗看到几人自藤彦堂离去时的方向而来,脸色蓦地一变,变得比刚才还要苍白。
那几人中,为首的是空知秋。
香菜低头,急声催促身旁的二人:“你们快走开!”
空知秋也通过河马西餐厅的落地窗看到了香菜,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马峰和江映雪不能跟她在一块儿,不然待会儿他们谁也走不掉!
江映雪重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此刻她苍白的脸色一点也不亚于香菜。她心中对空知秋的恐惧,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马峰将香菜面前的餐盘端走,经过门口时对带头进来的空知秋等人礼貌的招呼:“空知先生,欢迎光临。”
空知秋的目光径直落到香菜身上,又轻轻扫向马峰,与马峰寒暄了两句,便噙着笑大步向香菜走去。
香菜翘着腿坐着,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礼节,面上却是一副对空知秋喜闻乐见的态度。
“哟,秋桑,好久不见。”
“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空知秋在藤彦堂曾坐的位置上落座,随他来的两名日本武士在他身后戒备着。他坐下后向不远处的服务生招手,“麻烦收一下——”
“不用收。”香菜将藤彦堂吃剩下的那份牛排端到自己买面前,“直接给我就行了。”
空知秋唇角挂的笑容变得浅淡了不少,他没有追究,显然已经知道在自己之前这个位置上原本坐的是谁。
见香菜吃得津津有味,尤其目光触及到她左手上的那枚石榴石戒指,空知秋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完全消失。他决定不去在意这些事,于是找了个不相关的话题。
“林小姐,你最近在忙什么?之前你说过要请我和我兄长喝茶,我和我兄长可一直恭候呢。”
香菜拍着脑门,做了个伤脑筋的样子,尔后对空知秋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最近诸事缠身,忙得抽不出空来。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找时间,好好陪秋桑和令兄。”
“那就这么说好了,可不要食言喔。”
“一定不会。”
空知秋注意到旁边的两个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