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出来,沉静的面容下压抑着难言的悲恸,所有的痛楚仿佛要从他猩红的双眼中喷涌出来。
这时,藤彦堂和香菜终于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口。
看着苏青鸿压抑的模样,香菜很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可她现在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
“苏老先生,节哀顺变。”藤彦堂本来对苏思诺的死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当他亲口说出这句话时,心情不禁沉重了几分。
吴探长两指一并,剑指香菜,“苏老先生,这就是杀害您孙女的凶手!”
在场的,根本就没人搭理他。
被无视了的吴探长还想再表现一下,可这时候苏思远被看押他的两名巡捕带上来了。
苏思远一见到苏青鸿,眼圈禁不住一红,过去跪在苏青鸿面前。压抑着声音中的哽咽忏悔:“对不起,爷爷,都怪我没有照顾好思诺,我要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昨天晚上怎么也不可能跟她分开……”
苏青鸿没有多余的心情去责备疏忽大意的爱孙,其实他心底也知道——昨天晚上苏思远要是没有跟苏思诺分房睡,说不定今天他就会痛失两个家人!
“起来吧……”
活到苏老爷子这个份上,他这辈子学到的最大得教训就是,在失去之前没有好好珍惜。
苏青鸿去收拾情绪。香菜也在藤彦堂的照顾下喝了药并吃了些早饭。迟迟不能退房的一些住客情绪开始躁动起来,速度快的报社已经将苏思诺的这起案件当做头条报道出来。
很多人以为星乐汇一夜成名的杨湾湾会是今天的头条女王,谁承想出了苏思诺的这桩事,居然把杨湾湾的事情给压了下来,讽刺的是死人居然盖过了活人的风头。
临近中午,羊城巡捕房的巡长岸本现身酒店,还带来了一对日本兵,除了他和日本兵以外,还有一个人——闻讯赶来的空知秋。
空知秋看了今天的报纸,才知道香菜被卷入到了一桩血案之中。没工夫多想,便致电他的兄长空知鹰人,从他那儿调来了一队日本兵,将案发地点控制起来。
当日本兵来的时候,吴探长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摊上大事儿了,幸好之前他要将香菜抓捕归案的时候听从了燕松的建议,没有轻举妄动。
岸本和空知秋刚到酒店门口时,吴探长就接到消息了,他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去相迎。
“岸本巡长……”吴探长脸上挂着极尽谄媚的笑容,讨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岸本急切得问道:
“你抓的那个‘凶手’呢?”
吴探长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岸本巡长肯定是来找杀人凶手问罪的,既然是这样,肯定少不了他的好。毕竟是他逮到凶手的。
“就在楼上呢!”
空知秋在场,岸本不好发作。他现在真恨不得在吴探长那张笑的特别灿烂的脸上写一个大写的“蠢”。
整个酒店那么多人,这个蠢货居然逮了一个关系这么复杂的女人做替罪羔羊!
空知秋到楼上,吴探长却用身体挡在了香菜和藤彦堂的房门口,他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这位太君,您可不能进去!”吴探长不认得空知秋是何方神圣。在他的观念里,只要是日本男人就当得起一声“太君”,“这屋里住的可是杀人犯,小心她伤着了您!”
岸本将这个蠢货一把拨开,终于按捺不住火气,怒吼了一句:“滚开!”
空知秋找到香菜时,发现她正病怏怏的半躺在床上。
藤彦堂坐在床畔,端着碗勺将青菜粥喂香菜一口一口吃下去。
空知秋将一直提在手上的食盒放在床尾,并打开食盒的盖子,里面的伙食可比藤彦堂正强迫香菜吃下去的青菜粥要丰盛许多。
“林小姐,被困在酒店大半天,我想你应该没吃东西,我给你带了一些寿司……”
藤彦堂截断他的话音,客气的口吻略显生硬,“她现在肠胃不适,吃不得生冷的东西。”
香菜现在已经半条命都没了,要是再吃了空知秋带来的东西,恐怕今儿她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空知秋目光中带着些许歉意,“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没想到林小姐会得病。”
“空知先生在军政商三界都是可以说得上话的人,在日租界出了人命,贵宝地的巡捕不由分说就要抓人,拿不出证据就把我们困死在这里。空知先生跟我们一样是生意人,想必也懂得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那就不要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请换个有头脑的人来办案。”
藤彦堂这些咄咄逼人的话有些针对空知秋的意思,他不知道空知秋此行来是对香菜的担心,还是怕香菜落入他人之手而自己会失去对她的控制……不管空知秋出于那种原因来这里,藤彦堂都不会待见这个日本男人。
“人死在日租界,我们多多少少都逃不了干系,这件事我会让人查个水落石出,还林小姐一个清白。”
藤彦堂不待见他,空知秋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空知秋刚才那番话是对香菜说的。
不过在他将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