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她其实是个体户。
当所有的关系量化以后,即便会产生误会,也会很容易解释的清楚。
藤彦堂有点寒心,原来将他与香菜捆绑在一起的东西居然是那么脆弱易断的“利”字。这是他打从一开始就不希望出现的结果,所以以往他都不曾想过让香菜为他或是荣记商会还是百悦门付出什么。
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呢?
不,不对——
或许他是因为切身的利益与香菜恼火,但绝不是站在百悦门和荣记商会的角度,更不是因为区区一件衣服,而是香菜压根儿就没当他是自己人!
他这么想,倒像是在心里为自己找借口。不过他在商会利益、龙袍旗袍和香菜瞒着他的所作所为这三件事上转了一圈,很清楚哪一件事最能让他怒火上头。
香菜将藤彦堂一个人晾那儿反思,跑去烧烤的摊子上占了个位置,屁股一挨着长条板凳就朝烤肉炉前忙活的小贩吆喝了一声:“老板。先来个二十串!”
“好嘞,您稍等!”
藤彦堂摘掉领结,在香菜对面坐下来,脸色说不上好看也不是很难看。
除了满天的星光和千家万火。距离他们最近的能照明的工具就是那烤肉炉里的火光,小贩抽空在他们这桌上点了一支蜡烛。
就算场景不合适,不过烛光配晚餐,还是蛮有情调的。
“捧场跟砸场子,两件事全都让你做了。你是成就了杨湾湾,她领不领你的情还不一定的,但我知道今天晚上杨湾湾的风头盖过江映雪,江映雪一定会找你跟杨湾湾的麻烦!”藤彦堂混这么久了,怎会不知道小心眼儿是女人的通病。
想想江映雪敢找人放火烧了丽人坊,说不定她还真敢将锦绣布行也毁于一旦。
香菜觉得藤彦堂还是不太了解女人,“有些人,一旦跟你有过交情,日后哪怕不深交,她也会认定你是她的朋友。但有些人。你跟她有再多的交情,那也是说掰就掰了。我敢说杨湾湾的器量,就是十个江映雪也比不过她一个人。”
藤彦堂有点明白香菜为什么会在杨湾湾身上下那么大本钱了,敢情她是要在大家不看好的杨湾湾身上下注,提前抱人家的大腿呐。
以往百悦门没有重点培养杨湾湾,藤彦堂还真没看出来她有多能耐,今儿听香菜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期待杨湾湾在星乐汇日后会有怎样的发展。
“你就不怕江映雪对你打击报复?”一想到当时在星乐汇看到的江映雪那张寒气逼人的脸,藤彦堂都有点心惊胆战。
香菜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眼里只有事业、男人和美丽。再没别的东西的女人,太好控制了。你不就是这样牢牢的把江映雪攥在手心里的么。”
“什么叫我把江映雪攥在手心里。”说得好像他多宝贝江映雪似的,藤彦堂可不爱从香菜嘴里听到这样暧/昧不明的话。“那是我大哥把江映雪攥在手心里。”
“你跟你大哥不是不分彼此么,谁把江映雪攥手心里不都一样么。”
藤彦堂要是从香菜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玩味儿的情绪。大概会把这样的话当做玩笑话听一听就过去了,可这丫头看着肉串,俩杏眼里安了两只几百瓦呃呃电灯泡一样锃光瓦亮,无心的说着让人误会的话,看着她在他面前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就莫名的激动。
荣记三佬关系是好。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他们还不是一母同胞。他们都有底线跟原则的,关于这,藤彦堂得跟香菜强调一遍,“我可以跟我大哥和二哥分享任何东西,除了喜欢的女人。”
待小贩将烤好的肉串连着盘子一起端来,香菜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串,从竹签上咬了一块儿肉下来,大喇喇点评藤彦堂刚才那句话,“我从你刚才那句话中,是听出你们兄弟有情有义来了,可不见得你们对喜欢的女人有多痴情。荣鞅要是钟情江映雪,为何在一起这么多年,迟迟不给她一个名分。马三儿要是真的对韶晴死心塌地,早就不顾家人反对,抛开门第之见,把韶晴娶回家当少奶奶了……”
趁香菜还没说到自己身上时,藤彦堂想扯开话题,可这丫头说话都不带歇口气儿似的,蹦豆子一样又说:
“他们就是跟你一样,有太多顾虑,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把我们女人想的太复杂了……”
藤彦堂眼神促狭,“你这是在鼓励我用激进一点的手法追求喜欢的女孩儿?”
“我不是在说你跟我的事,是你大哥跟你二哥……”
藤彦堂慢条斯理的打断她,“别激动,我有说起喜欢的女孩儿是你吗?”
丫的,这男人学会给她下套,香菜是不是该夸他一句。
香菜也不是怂人,反应特别灵敏且及时,她先是摆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我还以为……”继而拍着胸脯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你喜欢的女孩儿不是我啊。真是太好了!”又好哥俩似的劝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终身大事得抓紧了,等你事儿成了。回头我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藤彦堂真想把她按着暴揍一顿,最好是把她那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