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之后,时间还早。
此刻。藤彦堂的模样滑稽得不得了。
香菜却没心思发笑。
她捏着从藤彦堂唇上撕下来的那撇小胡子,呆呆的问:“你不是说你胡子是真的吗?”
藤彦堂吞咽一口,捂嘴遮住丑态,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喝杯凉茶收收惊。
他干笑着,“之前那是逗你玩儿呐。”
他绝对不会承认那天被香菜嫌丑之后,第二天就把胡子给刮了。
没了胡子之后,他脸上少了一些成熟文中的味道。为了维持住以前的形象,他才贴上了假胡子。
“哈哈哈哈——”香菜捧腹大笑起来,要不是地上脏,她毫无疑问会毫无形象的就地打起滚儿来。
藤彦堂冲过去将假胡子从她手上抢过来。重新粘到唇上,看香菜笑的前仰后合,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他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胡子对男人来说,就像头发之于女人。可是很珍贵的东西。胡子能体现出一个男人的品味,是绅士是浪子还是野人,都在一须间尽显。”藤彦堂目光带着挑剔,睃了短发的香菜一眼,“我想你也不会明白。”
香菜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直不起腰来。“你明白?你整两撇假胡子,你明白?”她眼里飚出泪花,揪着一撮头发说,“好歹我这头发是真的!”
这丫头!
藤彦堂捂脸,此刻的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会出这么大的洋相,当时他何必在意她的目光刮了胡子呢!
他恼羞成怒,气的浑身发抖,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从齿缝中蹦出两句话句话,“你给我站那儿别动,我要把你的头发一根一根的给拔下来!你这辈子别想嫁人,到庙里当尼姑去吧!”
藤彦堂杀气腾腾,如暗夜王者般,气势汹汹的向香菜扑了过去。
香菜惨叫着,逃之夭夭。
这场追逐打闹的游戏,在这条街上进行了了好久好久。
回到百悦门,两人都是筋疲力尽。
香菜想起正事儿,跑去藤彦堂办公室,将衣服盒子拿下来,正要去后台找江映雪,途中在席间遇见她跟几个大老板模样的人谈笑风生。
可能是江映雪听进了香菜的话,近日来不曾再穿无袖衫。她今儿着一身半袖过膝白底儿旗袍,前襟、腰腹与裙摆处是艳丽的牡丹花开图案。
香菜竖起耳朵一听,江映雪跟那些人正谈的竟是有关总会长之位竞标一事。
江映雪身侧坐的是个胖子,那家伙看着脑满肠肥,一双眯眯眼中处处透着精明。
那双眼正对江映雪泛着淫光。
“……徐主任,您可是经贸司的中流砥柱,沪市商会总会长之位到底花落谁家,到底有没有个准儿?”江映雪的声音带着三分娇嗔,听的人通身舒畅,撩得人心痒不止。
胖胖的徐主任神情陶醉,眼中邪光四溅,就连笑容中都带着几分淫意。“什么中流砥柱。江小姐实在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书主任。这次选任总会长,由我们经贸司的委员长亲自着手,根本就轮不着我们这些小角色插手。”
江映雪神情微微一动。表情却控制的恰到好处,对徐主任楚楚可怜道:“徐主任可千万别妄自菲薄,您要是自称小角色,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连跑龙套的都算不上。”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着江映雪抬举徐主任。
徐主任被捧得心花怒放。
人得意忘形的时候就容易松懈,松懈的时候就容易松口。
江映雪将从徐主任那儿套取到的有价值的情报汇报给了藤彦堂。
藤彦堂心中暗想。果然跟那丫头所料一样。
经贸司的委员长亲自出动,看来近来沪市要发生大事了。
汇报完了情报,江映雪疲于应付场子上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们,偷得一时片刻躲后台休息去了。
而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等得心急如火。
薄曦来派人去后台催了好几次,都没能将江映雪从化妆间里请出来。
咚咚咚,又是一阵让人烦躁的敲门声。
江映雪不胜其扰,对着门口大发脾气,“我不是说了不要再来烦我了吗!”
“江小姐,雪皇小姐~”
门外传来俏皮的声音。
江映雪一听就知是时常没正形的香菜。
她耐着性子开门接待,面色仍有些不愉快。不过说话时倒很客气,“找我何事?”
香菜将盒子抱起来,笑的像个推销员,“衣裳已经做好了,要不要试试?”
江映雪扶额,想起前段时间在同样的地点是和香菜口头约定了这桩生意。
如果这沪市真有哪家的衣裳比丽人坊的还好,她不会不知道。
江映雪对香菜带来的盒子里装的东西并不是很有兴趣。
“放那里吧,多少钱?”她打开钱包,准备钱票。
香菜多少能感觉到江映雪心情不是很好,但是有些东西。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