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向她提起的悬案的档案,不过三年前苏青桓杀人案的卷宗还没到她手里。前者的档案本就保管在马峰手里,后者那份档案从局里调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民国三年。藤彦堂的父母惨死在小胡同里,死状凄惨,全身被数十根银钉贯穿。
民国十年,荣鞅的母亲万秀萍身中同样的凶器死在家中,给少年时期的荣鞅造成巨大的心里阴影。
说起来,这位荣大爷也够惨的,父母都是被人杀害的。
事情过去了很多年,很多有价值的证据已经被消磨掉了,眼下档案里除了一些现场照片和残留的凶器之外,其他文件都是些乏味的陈述。
香菜在楼上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便知道是芫荽回来了。
她赶忙将档案收起来。
芫荽将黄包车停在大门口的小弄堂里,见楼上香菜的房间灯光还亮着,神色闪过疑惑。
“香菜,你今儿没去上班啊?”
香菜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这都快六点半了。
“哦,我这就去。”香菜喊了一声,然后不慌不忙的准备去上班。
反正也迟到了,急也没用。
到了百悦门,正要去后台换工作服,香菜被藤彦堂截住。
藤彦堂虚眼看着香菜。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个异类,说话的口气也怪怪的。“渠伯刚才打电话来,托我给你带话……”说到此处,他低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环着手盯着香菜的脸。其实很想找把尺子来量量这丫头的连皮到底有多厚。
嗯,肯定一把尺子还不够!
今儿,他非要问个明白,“你把我百悦门当成什么地方了?”
香菜弱弱的举起一只小手,陪着笑脸小声说:“下不为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迟到了。”
藤彦堂气不打一处来。火大道:“你迟到的事待会儿再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把这儿当免费电话亭了?你居然把我办公室的联系方式留给渠伯?”
关键是,这丫头居然把他堂堂藤二爷当成了传话筒!
香菜缩了缩脖子,蔫吧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全然不见了平日里嚣张的气焰。
没办法,她家里没装电话嘛。
“这个……也下不为例。”香菜小心翼翼,“那个……渠老板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让你明天去布行拿东西。”藤彦堂心里无奈,也没能忍住好奇,“拿什么东西?”
“衣服吧。”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这才几天功夫,石兰就把她想要的东西做好了,速度是挺快,不知质量怎样。明天一定得去瞅瞅。
香菜正要去后台,还没转身,就听一阵噔噔瞪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感觉一道带着仇恨的火热目光要将她洞穿。
她扭身一看,正对上黎阕投来的仇视。
黎阕踩着坡跟的皮鞋,脚步落地极重,致使鞋跟与地面发出很响亮的声音出来。
她看见香菜就一肚子火,气的直想跺脚,更恨不能将香菜踩着地上碾碎。
情绪上分明受到了如此大的影响,黎阕却对香菜视而不见。
她将两摞信件塞给藤彦堂,紧绷着脸色,口气僵硬,“这些全都是投诉信,我那儿已经塞不下了,我说你不听,你自己看着办吧!”
藤彦堂以为那天对黎阕说的足够清楚,没想她今日又找来,脸上很是不愉快。
“你说的我就听,要不荣记二当家的位置换你来做?”
黎阕被堵的一时无语凝噎。
藤彦堂用眼尾的余光淡淡扫她一下,“你是荣记的法律顾问,生意上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黎阕看着这个无情的男子,满眼悲哀,放佛眼前这个男人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一般,“彦堂,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正因为我是荣记的法律顾问,才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万劫不复啊!”
听黎阕说的情真意切,香菜插了一句嘴,“荣记有个这么尽职尽责的好律师,跟骆骏的那场官司,怎么没把她请出来?舍不得么?”
黎阕这个女人已经足够让他头疼了,香菜这丫头居然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藤彦堂真想掐溺她。
“黎阕解决经济纠纷的案子上比较在行,不擅长民事诉讼的案子。”藤彦堂解释。
香菜拖长音,阴阳怪气的“嗯”了一声,“我听说黎小姐以前负责过刑事官司,还以为你多才多艺全方面发展呢。”
黎阕怎会听不出这话是在暗损她,更可气的是,那丫头说出含沙射影的话来居然还能笑的一脸天真无害,真是加倍的讽刺!
藤彦堂懒得应付黎阕,将信件丢回给她后,拎起香菜的耳朵往后台去,“现在咱们来说说你迟到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