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倒是不客气,落座在红木书桌后的旋转椅上。足尖轻轻一点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面向宽而高的红木书架。
书架上摆放的很多都是艰涩难懂的历史书籍。
苏利文看向香菜,眼中带着期许,“那份报纸,你看了吗?”
“瞄了一眼。”
“我父亲是被冤枉了……”苏利文立时怒由心生。
“你先别急着喊冤,”香菜叫他打住,“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按说你家和荣记商会应该是不共戴天,你知道我是荣记的人吧,知道那你还求到我头上。你咋想的?”
苏利文一派正经的纠正她,“不,不是我家与荣记不共戴天,是他们与我家不共戴天。”
香菜仔细一想,觉得也是。姑且不论真假,毕竟报道上写是苏青桓杀了荣记商会的上一任当家荣天,而苏青桓背叛无期现在还在监狱里活的好好的。
荣鞅因惨死他人之手的父亲而放不下血海深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苏利文说:“我虽然不苟同荣记的某些做派,但还没仇视他们到那种不共戴天的程度。”
香菜轻声一哼,斜眼一瞄一脸正派的苏利文。冷哂道:“不苟同荣记的某些做派?加入骆骏的律师团对付一对弱势无助的兄妹的你,居然有脸说这种话!”
苏利文神色窘迫,羞臊的想要找个地缝儿躲起来。
当时他也是身不由己,为了讨好孟律师不得不那么做。他以为孟律师能帮他父亲沉冤昭雪。事后才看清对方不过是草包律师一个,不值得他在那种人身上再浪费心思。
但是,那场官司之后,他在香菜身上看到了希望。
他再一次向香菜郑重声明:“我父亲没有杀人,荣天真的不是我父亲杀的!”
对荣记三佬的长辈,香菜了解的并不多。
在羊城时。她多少听藤彦堂提起过,心下觉得很奇怪,“这跟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我听说荣记的上一任当家是病逝的。”
“是该这样没错,三年前荣记的上一任当家重症缠身,的确命不久矣,不然我父亲也不会背叛无期,直接就是死刑……但是我父亲真的没杀荣天!”
据苏利文所说,荣天生前与苏青桓相交不错,当时一个是大商会的会长,一个是沪市商会的总会长,两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往来,平日里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荣天病倒,住进世和医院,被诊断是绝症,已无多少时日。
就在那一天,苏青桓以好友的身份去医院探望荣天。
苏青桓走进病房,除了躺在病床上的荣天,房里没有其他人,而且他看到有个枕头盖在荣天的脸上。
他鬼使神差的抓起枕头,枕头下是荣天死气沉沉的脸,明显是被人捂死的。
苏青桓吓坏了,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放下枕头,病房门口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杀人啦!”
是一名女护士,一看到病房里的情形,第一时间就把苏青桓当成了杀人凶手,惊骇之下丢掉了手上的盛放药瓶的托盘,抱着扭曲的脸连声大叫起来。
那时荣鞅已经从荣天手中接管了商会中事务,但他会长的位置还没坐稳就发生了这种不幸,他不惜一切代价将苏青桓送进了监狱……
苏青桓至今没死的原因,当然也有别的原因——
背靠大树好乘凉,苏家背后也有一定的势力,何况他当时还是沪市商会的总会长。
三年来,苏利文没有一天放弃过为父亲伸张冤屈,总是频频碰壁,因为没有一个律师肯接手这件案子,他便自学成了一名律师。
他虽然获得了律师资格证,但每每上诉都会以他无凭无证为由被驳回诉求。
他虽然找不到新的证据来证明苏青桓无罪,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无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