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果然没安好心。
香菜去厨房,拿起菜刀,把放在案板上的绿皮西瓜当藤彦堂的脑袋,一刀剁了下去。
她把切好的西瓜端了出去,就见藤彦堂在厅里拿着那枚她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银元若有所思。
察觉到香菜靠近,藤彦堂舒展了一下神色,挑眉道:“我来时见道成了,他来你这儿了?”
“嗯,他从布行给我带了几匹料子。”香菜说的是实话。
藤彦堂斜扬唇角似笑非笑,幽暗深邃的风目中闪过一道精芒。
送不料?
他怎么觉着渠道成来是给香菜送钱的!
他将银元弹到空中,银元旋转而落又被他抓在手中。
“昨天下午,菖蒲学院拍卖会上,最后拍出的一副赝品,起价就是一块大洋。”他没问这事儿跟他手上的这块大洋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他的口气就是那个意思。
香菜除非耳背,才会听不出来,她装作听不懂而已。
把插着勺子的大半个西瓜硬放到他手上,香菜用腾出来的那只手将银元从藤彦堂手心里夺了出来。
搓了一下手,想要留住香菜指尖传来的温度。藤彦堂蠢动的心思被手上的半个西瓜稳住。
“咱能不能用个秀气点儿吃法?”
一刀把西瓜切成两半直接用勺子挖着吃,藤彦堂还从来没有这么豪迈过。
香菜把银元装兜里,用眼神指了一下厨房方向,“厨房里头有刀。自个儿切。”
藤彦堂看着已经抱着半个西瓜大吃特吃起来的香菜,一阵无奈的摇头,最后妥协得抱着西瓜往厨房走,不大一会儿就端了一盘一牙一牙切得极为秀气的西瓜过来。
从某个意义上来讲,他算得上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而现在。他有种是这个家真正的的主人的既视感。
这丫头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待客之道!
藤彦堂刚把盘子放桌子上,就见香菜很将手伸来很自然的拿走了一牙西瓜大口吃起来,她跟前那大半个西瓜才被勺子挖走了两块肉而已。
“你能不能别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藤彦堂教训她,不给还嘴的机会,接着就把报纸甩她面前,“报纸看了吗?”
“噗呲~”
香菜咬出一口西瓜水,溅到了报纸上,晕染出一片湿痕。
藤彦堂捏着眉心,心下无奈的想,要是大哥在这儿。肯定受不了香菜这番邋遢的模样。
荣鞅有洁癖,而且自身素养很好,也绝不会容许身边的人有这种吃相。
不过,藤彦堂倒觉得香菜这样也是她可爱的一面。
香菜啃着西瓜看报,报纸上写的不是昨天拍卖会上《树》问世的新闻,而是另一重大事件——
昨天一夜之间,沪市多家烟馆、赌场被查抄。笔者透露,有人破解了《树》的秘密,解读出那幅画其实是一张地图,被警界查封的那些乌烟瘴气之地就是那幅画标注出来的地方。
“原来昨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么。真是可惜了,昨晚我下班回来倒头就睡下了,错过了这么一场好戏!”香菜对此深表遗憾,表演收放自如。抬眼问,“哦,百悦门该不会也被查封了吧?”
藤彦堂被气乐了,“你是不是盼着百悦门出事儿啊?”
“怎么会。”香菜瓮声瓮气回道,越说越像那么回事,“我盼着百悦门出事。不等于是盼着你出事么,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我怎么可能会盼着你出事呢。我盼着你出事,不等于是盼着我自己出事?”
“少跟我贫了。”藤彦堂让她收起玩笑的态度,自己眼里却闪过一丝宠溺。
他拿起一牙西瓜吃起来。
这西瓜是他特意在井水里冰镇了以后带来的,吃到嘴里非常凉爽,那味道却是甜进了他暖暖的心里。
他将西瓜子优雅的吐进手心里,然后放到桌子上,抬眼一瞧,香菜跟前一个西瓜子都没有。
他张大凤眼,满是好奇,“你……西瓜子呢?”
香菜给他现场演示吃西瓜不吐西瓜子的活计,吃了一口西瓜,像某种啮齿动物一般快速咀嚼,然后咕咚一声,把西瓜汁、西瓜肉、西瓜子一并吞到了肚子里。
她一抹嘴,理直气壮的说:“吃了。”
藤彦堂一下痴了。
他心知香菜是个会气人又是个惹事精,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这丫头那么可爱!哪怕是她含勺子的小动作,他都觉得是一种无意识的勾/引。
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天儿正热,此刻气温似乎又升高了不少。
藤彦堂浑身燥热极了,小腹中更似有一团火苗在熊熊燃烧。
“香……咳!”他用一声咳嗽掩饰沙哑的声音。
“嗯?”香菜用眼神询问,是在叫她吗?
藤彦堂掏出帕子擦手拭嘴,神色恢复了正常许多,却是无法像往常一样正视香菜。
他在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他努力稳住心神,想起来意后敛整神色,安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