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是个泼辣的老娘们,痛心疾首的呼天抢地,尽拿儿子的不孝说事,也不知她是来骂街的还是干嘛的。
此二人表明来意,说是要将儿子的遗物带回家去。
他们儿子的遗物,不就是画展上所展示的这些画作吗。
还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不是来认领韩老师的尸体,反而要将韩老师的画拿走,不合情理呀!
这对老夫妻出现的实在不合时宜,明宣也不知该怎么说。筹办画展是学生会的主意,身为学生会的一员,他不过是来跑腿打杂的。对那位韩老师,他真心不了解。
明宣只能指望乐源,看他如何处理。
乐源望了《长月当空》一阵,尔后神情冷淡看向那对老夫妻。
“抱歉,你们不能拿走了韩老师的遗物,包括这些画。”
老夫妻皆是一愣,余氏拉下脸,“这些都是我儿子的东西。凭什么不让我们带走?”
乐源神色不变,“韩老师死前留有遗书,将他生前的画作捐给学校,由我们学生会保管。你们要是有质疑。我这就去把韩老师的遗书拿过老给你们过目。”
韩老师死前留有遗书?
骆悠悠和明宣还是头一回听说此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不等于坐实了韩老师自杀的传言?
有关韩老师的死因,他们最不肯定的就是“自杀”。
骆悠悠赚钱的皮包的手提袋,她有一种感觉,这对老夫妻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他们应该是冲着《树》那幅画来的……
天啊,这一切正像香菜所预料的那样,太不可思议了!
芫荽心中有很多解不开的疑团,此刻也只能静观其变。
在听乐源说“韩老师死前留有遗书”之后,一直闷着脸的韩青山神色蓦地一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儿子的性格是孤僻了一些,但他不会钻牛角尖,凡事不会想不开……”
说白了,他不相信韩老师是自杀。更不相信“遗书”一事。
听韩青山这么一说,乐源反倒有些相信他们是韩老师的亲生父母。
“那么二位稍坐片刻,我这就去把韩老师的遗书找出来。”
乐源起身离开,留给老夫妻一道潇洒的背影。
骆悠悠和明宣双双跟上,他们都想亲眼见证韩老师的遗书。
芫荽鬼使神差的跟了去,紧粘在骆悠悠的身边。
出了画展,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明宣终于忍不住问:“真的有遗书这回事儿?那么说韩老师真的是自杀咯?”
“没有遗书,韩老师也不是自杀的。”
听乐源说的斩钉截铁,明宣直觉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情况。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时机。刚才在韩老师的父母面前,乐源撒下弥天大谎,他倒要看看他们的会长要拿出什么东西应付那对老夫妻。
骆悠悠觉得有些事情快要藏不住了,急火攻心之下方寸大乱。无助的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一定是冲着那幅画来的!”
芫荽听得一清二楚,察觉到事态严紧,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画?”
骆悠悠抬头看着他,满眼期望,似乎相信他能做些什么来化解潜藏的危机。无心瞒他,直言道:“就是你在我房间里看到的那幅画。”
乐源不敢置信,拔高声音:“你都让他去你的房间啦?”
骆悠悠的闺房,他这个未婚夫都没有进去过。
明宣一手扶额,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吧!
“画……韩老师……”
那幅画标记者革命党在龙城的各个地下联络站。
画那幅画的人,也就是韩老师,是革命党!?
他就是那个地下联络站的总联络人!?
心中的疑团迎刃而解的同时,芫荽有种在刀尖上起舞的紧张感。
他不禁看向乐源和骆悠悠,心想这二人都在意那一幅画,是不是知道了那幅画中的秘密……
此刻芫荽心中似乎有头猛兽的鼻息在呼啸,他捏紧手指才让狂躁的心跳沉稳下来,表面上不动声色。
乐源没他能按耐得住,看着骆悠悠,讶异道:“你果然知道那幅画……你把画放哪儿了?”
骆悠悠闭口不言。
这么然乎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将那对老夫妻一直晾在那儿,明宣拍拍乐源,顺势向他摊开手,“先别说别的,先把韩老师的‘遗书’拿出来呀!”
说下大话的是他,拿不出‘遗书’的乐源也是暗自焦急,“我不是都说了吗,韩老师死前没有留遗书!”
“拜托你负点责任好不好!”看着此刻热锅上蚂蚁似的乐源,明宣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禁心生感慨与不忍,轻叹一口气后说,“算了,我就当一回好人——”
乐源眼睛一亮,有些喜出望外,“你有办法打发掉那对老夫妇?”
明宣说了四个字,“伪造遗书。”
乐源皱眉,不以为然,“伪造?那种东西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