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除了百悦门,好些经营场所都遭了殃,坐地商们的损失总和起来不计其数,钱财是小,更重要的是其中还牵涉到不少人命。
国府对革命党喊打喊杀,四处张贴高额悬赏令,一下闹出这么多事来,现在人人自危,就怕被当成革命分子抓走。一个革命分子的脑袋,可是值很多钱。对那些丧尽天良泯灭人性轻贱人命的冷血刽子手来说,这不失为一个来钱快的途径。
藤彦堂没对薄曦来说太多,“行了,你回去修养几天吧,这几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薄曦来傻了,二爷撵他走,这是几个意思?
脑袋空白了一阵,想也没想,他便嚎啕大哭道:“二爷,求你不要革了我的职哇——”
二爷他……二爷居然真的因为那丫头的事要炒了他?
藤彦堂不胜其烦。“我的意思是让你回去养伤。”
薄曦来猛的收回哭丧的表情,只要不是炒他鱿鱼就好,“这点小伤没关系的……”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百悦门有关系。我总不能让你那张猪头脸毁了我们百悦门的形象。丑死了!”
薄曦来突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我给你五天假,”藤彦堂说,“把脸上的伤养好。”
“是带薪休假不?全勤还在吧……”
“带薪休假?全勤?”藤彦堂冷哂,“想得美。”
薄曦来无语,弄半天他还是着了那丫头的道儿。
“知道了就回去吧。”藤彦堂开始撵人了。
短短一瞬。薄曦来看开了。就算不是带薪休假,全勤奖也没了,好歹他经理的位置是保住了。
为表示忠心和感谢,他示好道:“那二爷我不在百悦门的这几天,我可以帮忙打理商会……”
不等他说完,藤彦堂的齿缝里蹦出一个字,“滚!”
老子特么赶时间救人啊!
薄曦来想想也好,在二爷发飙前赶紧跑。可就在这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办公室内两人相视一眼,薄曦来随后去应门。
来人是负责后半夜班的一名酒保。神情仓皇,显然大事不好,“薄经理,二爷,你们快去看看吧,外头有个人要闯进来,我们好几个人都拦不住……”
今儿还真是个黄道吉日啊,先是治安员上门来查证,紧接着又是巡捕上门来抓人,这会儿又是哪路神仙要闯百悦门?
等等。有个人……
那就是说是一个人咯。
百悦门这么多人居然拦不住一个人?!
雾草,这世界是怎么了,怎么遍地都是香菜那样的怪物!
薄曦来问那名酒保,“来的是什么人?”
“好像是个拉车的。口口声声说是要找二爷。”那酒保答。
一听这话,藤彦堂紧皱的眉头倏然一松,大概知道来人是谁了。
藤彦堂抬腕一看表,这都半夜两点多了,也难怪那人会找上门来。
他起身随那名酒保去。
百悦门门前,四名酒保合力将一人压制在地上。见藤彦堂出现,齐声叫道:“二爷——”
被俘的人突然奋身一挣,险些将他们四人甩脱掉,他们加重手上的力道,不敢有片刻松懈。
“藤彦堂,香菜呢!我妹妹呢!?”
正如藤彦堂所料,上门来的事芫荽。
见藤彦堂打了个手势,底下的人没有犹豫,一齐松开了芫荽,不过仍对芫荽虎视眈眈,生怕他会做出惊人之举。
芫荽爬起来,怒视着站在台阶上的藤彦堂,再一次大声质问:“我问你,香菜呢?”
藤彦堂口气轻松道:“我让香菜出城给我办一件事,很快就会回来了……”
虽然他对芫荽扯了个小谎,却没说大话,他不敢保证天亮之前一定能将香菜从班房里捞出来。
芫荽直接戳穿他的谎言,“你撒谎!我妹妹明明被巡捕房的人带走了!”
藤彦堂当然没指望自己那拙劣的谎言能够瞒得住芫荽,“既然你知道她在哪儿,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芫荽气极,他真不知道事到如今藤彦堂为什么还有余力摆出一副无辜者的嘴脸,此刻他对藤彦堂的愤怒已经超越了对香菜的担心。
藤彦堂当然知道自己的言行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习惯了挑拨人的情绪。看着那张与香菜极为相似的脸,他始终无法硬下心肠把芫荽赶走,无奈的轻叹一声,道:
“你若是有香菜一半聪明,就不会找我来要人了。”
香菜是从百悦门——他藤二爷的地盘被抓走的,芫荽关心则乱是没错,但他跑来要人真的有做错?既然藤彦堂摆明了态度,他就一个人去巡捕房,哪怕是硬闯也要把他妹妹给救出来!
“那我去巡捕房!”
藤彦堂以手扶额,简直要被芫荽蠢哭了。
“这么跟你说吧,今天巡捕确实从我百悦门抓了人没错,你去打听打听看,有谁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