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桑树。可是在城里,想要找一棵桑树,香菜发现真的好难。而且现在的人迷信的很,觉得“桑”同“丧”,不吉利,谁家附近要是长了桑树,都拿斧子砍了,哪怕是一棵桑树小苗也都被连根拔起。
这还不算,她倒是打听到有一人家的院里栽了一棵桑树,她到那户人家问了,人家一听她上门来摘桑叶,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当场就要香菜二十个铜元。
香菜一听,我去,摘几片叶子就要这么多钱,她还不如跑到城郊的小树林里去摘野生的。
香菜记得上回江岸码头那事儿,他们离开江岸码头的时候经过一片树林,那片树林里就有很多野生的桑树。现在正值初夏之际,林中定是绿意盎然,这要是去一趟,肯定有不小的收获。
但是,去江岸码头的路有点儿小远。香菜没有代步工具。就算到了地方,怎么才能把桑叶给拉回来?她又不是去郊游,更不是摘一两片儿树叶就跑回来,为了一两片树叶。她也犯不着跑那么远。
香菜左思右想之后,打起了藤彦堂那辆小汽车的主意。
当天去百悦门上班,香菜特意找到藤彦堂。
“把你的车借我使一下呗,明儿还你。”
藤彦堂好奇,“你借我的车干嘛?”
“到江岸码头去一趟。”
藤彦堂思忖了一下。“是不是因为上回的事儿,你在那儿丢东西了?”
他心想,如果不是贵重的东西,香菜不会刻意跑大老远去找。
“不是,”香菜笑了,“你这想象力还真丰富,我就是去摘点桑树叶,喂我的蚕。”
藤彦堂知道香菜养蚕的事儿,在羊城的时候,他就经常见香菜在宿舍里摆弄她那些蚕卵。
“你那些蚕孵出来啦?”
“嗯。”香菜答得心不在焉。
她养过家蚕。知道蚕的生长周期并不算长,但是这两条蚕蛊,光是蛹期就度过了比普通蚕的一个生长周期还要长的时间。这两条蚕蛊终于寿终就寝,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给她留下了一百多颗蚕卵,这些蚕卵现在也快孵化了。但是蚕宝宝出来没吃的可不行——
“摘桑叶,何必跑那么远。”藤彦堂说。
香菜不耐烦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就说借不借吧!”
“这就是你求人办事儿的态度吗?”藤彦堂虽然这么说,可眼里都是暖暖的笑意。等着香菜接下来的反应。
“不借拉倒!”香菜甩手就走。
藤彦堂拦着她,“你看你这人——我又没说不借。我那小车肯定载不了多少东西,我给你整一辆大点儿的车吧,要不再借你一点儿人手?”
居然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香菜望着他。心想要是痛快应下来,那她在藤彦堂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又要上升一个等级了?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形象……
“那在你心里,我的邪恶指数是不是又飙上去了?”
“你说什么呢……”藤彦堂心里一阵唏嘘,他不过是想在香菜心里留下个好印象,解除早上的误会,这丫头是不是又误会他什么……
香菜随即说:“把车借给我就行了。人手就算了,我跟我哥两个人就够了。”
反正江岸码头小树林里的桑树又不会长腿跑掉,一次摘的桑叶不够用就再去一次呗。
说好了车的事儿,藤彦堂提起另一件事,“你跟你哥这两天准备一下,骆家可能会给你们下帖子。”
香菜一愣,“什么帖子?”
藤彦堂轻笑着解释:“好歹你们兄妹在羊城也救过骆家的二小姐一命,骆家这几天正准备家宴,到时候会请咱们这些对他们家稍微有点恩情的人去吃饭。”
香菜张大眼,“我跟我哥能不能拒绝?”
藤彦堂摇头,“不太好。骆家背景不小,这你也知道,你们兄妹要是不承他们的情,倒好像是在跟他们摆架子,日后相见,难免被人说三道四,反正尴尬事避免不了……”
香菜一副头疼状。
见她拧着眉头犹豫不决,藤彦堂开口打消她的疑虑,“是挺麻烦的没错,不过你放心,骆家的这次谢恩宴不会有媒体到场,所以不用担心会曝光。”
香菜撩起眼皮儿瞧他,“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哦。”藤彦堂干巴巴的应了一声,神色有些讪然,原来是他多想了吗。
香菜到底也没有把自己的担心告诉藤彦堂。
她想到时候骆家的谢恩宴一定会隆重,她跟芫荽没有合适的衣服啊,穿的一身寒酸就到人家门上去赴宴,那不是叫人看笑话么……估计到时候不止是看他们兄妹的笑话,也是看骆家的笑话,估计所有人都会想,骆家也算是名门望族,怎么会有这么寒酸的朋友……
诶,怎么手上有了钱之后,这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
百悦门里一阵冲天酒气,熏得香菜脑仁发晕,她到百悦门的后院透了口气,发现后院里一个大垃圾桶里有不少穿旧的衣裳。她走近拾起一件衣服仔细一看,才知道丢到这里的衣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