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实话,有点拉黑荣记商会的意思。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知道了芫荽的“悲惨”遭遇之后,江胖子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尽管没到称兄道弟的那份上,不过他对芫荽的态度总算是没那么虎视眈眈了。
芫荽兴致勃勃的说:“我发现只要我越说荣记商会的坏话,江胖子就越高兴,他一高兴,还给我安排了吃住的地方——”
香菜突然发现,不能再用“单纯”来形容芫荽了。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芫荽变得这般圆滑了。
“每天都吃什么呀?睡哪儿啊?”
“码头边上有好多卖吃的地方,每天花两个铜元就管三顿饱。”每顿吃的都是粗粮饼,喝的是冷水。“住的是集体宿舍。”如果临时搭建的大帐篷房也能算得上是宿舍的话……
其实芫荽不用问香菜,也知道他们兄妹俩现在的待遇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灰心丧气,反而很庆幸香菜没有跟在他身边吃苦。
芫荽掏出一包东西。
香菜认出他手上那个巴掌大的玩意儿,是她用碎布头为芫荽缝制的钱袋子。她还怕芫荽在外面用得着钱的地方会很多,就把所有的积蓄都掖在了钱袋子里。有好几块银元呐。
芫荽将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拍到他捞住的香菜的那只手上,“这钱还是放你那儿比较安全些。”
他每天都要干活儿,把这么多钱揣在身上有太多的不方便。放在宿舍里,还要时时刻刻都要惦记着钱会不会被贼偷了……
钱交到香菜手上。他这心里一下就踏实了许多。
香菜掂了掂钱袋子的重量,感觉要比之前沉了。她敞开钱袋子的口儿,往里头一瞅,不由得瞪大了杏眼——
好家伙!这钱袋子里的钱,要比她塞在芫荽行李中的时候还多出五十多铜元!她才打了几天饭而已。芫荽居然就把钱挣到手了!
看到多出的这些钱,香菜只有惊没有喜。
她不会看到丰厚的成果之后,就忽视芫荽在背后挥洒了多少血与汗水。
这些钱,是芫荽辛苦挣来的。究竟多辛苦,香菜多少能够想象得到。
“哥,你不能为了挣钱,就拼死玩命的干活儿啊。你要是累出个病来,恐怕这些钱给你看病抓药都不够用。”香菜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子,“要懂得适可而止。你现在劲头很足,因为是才开始。你肯定不会一直都维持这个状态,再过不久你就会感到力不从心了。等精力被榨得一干二净,你就有的后悔了!”香菜从沉甸甸的钱袋子里掏出一块银元,拍到芫荽手上,“你还不到十八,身体还没长结实呐,别不舍得吃也别不舍得喝,平时多吃点有营养的……”
芫荽眼神怪异,以前常听香菜唠叨的时候还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会儿听香菜的口气才别扭起来。让他很不适应。
“香菜,你怎么跟个大人似的?”
香菜呼吸一滞,她表现得太over了吗?
其实身为兄长的芫荽,只是不能接受妹妹比他成长的快。要知道。香菜要比他小两三岁呐。
“好好好,我不唠叨你了。”香菜只当他是不耐烦了,顺势就掩饰了过去。之后她嘱咐了芫荽一番,兄妹俩便挥手告别了。
直到目送芫荽的背影消失在薄暮冥冥的路尽头,香菜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返回蓝埔军校。
在去职工宿舍楼的必经之路上。香菜被明宣堵住了。
明宣跳到香菜跟前,扎着不伦不类的抹布,插着腰,学着小人书里的草野莽汉,自以为威武霸气,其实看上去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打从次路过,留下买路财!”
香菜真想踩着他的脸走过去,与其做那费力气的事儿,还不如直接选择无视他的存在。
当香菜目不斜视的与他擦肩而过之后,明宣整个人炸了。他抱着头扭身追上去,一脸痛苦的哀求着,“这个学校太恐怖了,居然一个妹子都没有!媳妇儿啊,你快跟我说说话吧!”
香菜斜眼瞄他,“就算有妹子,你现在这副模样,吓都把人家吓跑了!”
明宣继续哀嚎,“你知道更恐怖的是什么吗?”他自问自答,“更恐怖的是,就连校医都是男的啊啊啊啊——”
“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
明宣突然变得好正经,沉声道:“不正常的是这个学校,难道你没发现吗——”
他向香菜投去两道莫测的目光。
香菜沉默了两秒,“没有。”
明宣却神经质的抬手指着她,像是抓了个现形的贼,“哈,你也觉得这里不对劲儿吧!”
香菜默默无语,她什么时候说这里不对劲儿了?
半夜里听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奇怪的声音和走廊上的脚步声;她一直处在被人监视的状态……
她好像没把这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告诉明宣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稀得管这些事儿。
明宣还在喋喋不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