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计划,香菜到百悦门,去后台将阿芸常用的水杯偷出来交给燕松带回巡捕房化验。如果在杯子里验出汞毒物质,那水杯将会是阿芸嗓子毁伤的证明。
据阿芸所说,百悦门有两个后台,分别是歌女和舞女的领域,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却是最好浑水摸鱼的地方。
百悦门旗下的每一位歌女,在后台的化妆间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化妆台,阿芸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日用品大都收纳在她的化妆台中,包括她常用的水杯。
舞台幕后的左侧通道才能通往歌女后台的必经之路,从香菜目前所在的位置出发,要越过普通的观众席,再穿过舞池,才能到达舞台的边缘。
见香菜走下观众席,燕松连忙叫住她,“诶,你干什么去啊?”
“干正事啊,猪——”
燕松这么紧张,可不就是怕她不去干正事嘛。他现在对香菜抱有很强烈的提防情绪,好像怕她随时把天捅破个窟窿……
香菜还没走近舞池,有一名男子从普通观众席窜到她身前来。该名男子向她行了个绅士礼,文质彬彬的发出邀请,“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我很忙……”香菜话音未落,手腕便被捞住,整个人被一股温柔却不失强横的力道带入了舞池。
香菜顿时感到莫名其妙,因为拽她的人,并不是刚才邀她共舞的男人!
天旋地转,下一秒,香菜一头撞进了一个带有淡淡烟草味道和幽幽洋酒酒香的怀抱。
舞池外那个没能得逞的男子不敢争锋,眼带畏惧得望着抢走他猎物的那个男人,兀自怔愕了半晌,尔后悻悻然的转身离去。
到底什么情况?
香菜的后背和后腰被一双大手死死固定住。
她越是挣扎,那双手反而在她身上扣得越紧。
隔着单薄的衣料,香菜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从那双手掌上传来的令人踏实心安的温热,即便那个男人此刻以如此尴尬和强势的姿势贴近着她……
好在颈子还能自由活动,香菜直起脖子仰起头,抬眼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后整个人瞬间凝固——
尼玛,中奖了,居然是藤二爷!
她是不是该马不停蹄的去买一张彩票!?
藤彦堂笑眼低垂,唇角上扬。他放松了些力道,一手仍紧圈着香菜的腰,另一手拂过香菜耳侧自面具垂坠的孔雀翎。
香菜越来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中的感觉,十分不妙!
百悦门是藤二爷的地盘,卧槽,那她不就成了在猫眼皮子底下偷腥的耗子?
藤彦堂眼眸中的深邃被一丝温柔化开,此刻的神态像极了小书中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深情款款的模样,会让少女禁不住怦然心动。
然而香菜好似一个绝缘体,哪怕对面的男人有再大的魅力,她也能把持得住自己。
“这面具很适合你。”
这样的话从藤二爷的嘴里说出来,香菜可不觉得仅仅是个赞美。她浑身雷达全开,脑洞暴走,在心里怀疑着这句话中每一个字背后暗藏的玄机。
香菜并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她单纯的觉得藤彦堂本人不单纯。
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经过一番设计一样。整个人看似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力,只怕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
这种深藏不露型的男人在身边,香菜会不由自主的绷紧神经,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
香菜全身僵硬,动作机械,为了能够与藤彦堂的舞步保持一致,她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赏个脸,跳支舞吧。”藤彦堂声音低沉,似在轻轻叹息。
次奥……香菜内心咆哮,霸王硬上弓之后才说这话,特么不觉得太迟了吗!你藤二爷的脸还用得着谁赏!?
观众席外,远远望见舞池内香菜与藤彦堂的身影,燕松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含着那颗囫囵的葡萄嘟嘟囔囔,“还说不熟,连舞都跳上了!”
说完,他上下两排牙齿一撞,咬破了嘴里那颗青皮葡萄。一股酸汁冲破葡萄皮涌出,一路从他嘴里泛滥到心里。他龇牙咧嘴起来,模样好生滑稽。
他身旁的阿芸望着舞池内几乎交叠在一起两道身影,蓦地张圆了眼睛,惊诧得好奇见了怪物一样。她捂嘴小声惊呼,“我之前经常穿那件衣裳来百悦门,难不成……二爷该不会将香菜姑娘错认成我了吧!”
燕松心里异样,他忽然觉得阿芸有些自作多情。虽然香菜和阿芸俩人的身形是很相像,但这俩姑娘给人的感觉是大不相同的,敏锐的藤二爷还不至于区分不开她们。
不得不说,香菜和藤彦堂很合拍。一支舞,两人跳到现在,步调一致,没有出错一步。
“跳的不错。”
又是一声赞美。
香菜对他虎视眈眈,面上堆着强笑,呵呵了一声,干巴巴道:“彼此彼此。”
趁着一个转身,香菜欲哭无泪得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