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气势汹汹,前一瞬破门而入,后一瞬已将包厢内的众人围住,不给任何人溜走的机会。
包厢里的气氛瞬时紧张到极致,令人不敢呼吸,仿佛猛兽捕食前的寂静,稍有动作,就会被摁在那巨大的毛茸怪爪之下。
而这怪爪的主人,则是被骗了订金的茶铺掌柜们。
他们目光凶狠,神经紧绷,随时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这些掌柜今日来醉仙楼原本是要商议如何去寻那些行骗之人,主要有三个目的。
其一,讨回被骗走的订金。
其二,挽回些许颜面。在这个行当做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被骗,而且被骗走了订金,属实是十分丢人的。
其三,将那几个骗子押送衙门,依法判责。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竟然要骗他们这些老狐狸,那不得好好给个记性让他们吃了。
却未料到才刚落座,就听到包厢里有人说自己正是此事的主谋。
本以为是持久战,要抽丝剥茧的去查人找真相,却没想到主犯主动送上门来了!
主犯王九郎本人,却不认识面前的诸多掌柜,尚不知自已处于何种境地,只因被突然打断而颇为不满。
他不认得,但王家的几个掌柜,却是认识这些同行的,也对他们被骗了订金的事略有耳闻。但万万没想到行骗之人竟是他们王家的郎君。
方才听闻王九郎所为后,王家的几个掌柜先是震惊,而后深觉自己瞎了眼,到底是哪只眼瞎了,才会觉得九郎君如今终于浪子回头愿意好好做事。
得知真相后,不待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包厢就被“受骗者”团团围住。
“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在这里让我们碰上了,刚才说话的是谁?那是我们的辛劳钱,可不是你卖弄的资本!”
王九郎闻言,一脸的莫名其妙,他皱着眉揉了揉鼻子,对着面前众人呵骂道:“说话的正是本郎君,你们是谁!怎胆敢闯本郎君的包厢。”
“找的就是你,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庆功呢!”一个身形高大的茶铺掌柜上前来,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抓王九郎的衣领。他可不管这人是几郎君,家里好不容易同意让他自己管铺子了,就出了这档子事,让他难受了许多天,因为被骗了还害的他这些时日他在家低人一等。
王家掌柜中的那位长者与躲在人群中的山羊胡掌柜快速对视了一眼,而后挡在王九郎前面,两只手举在空中,瘦弱的身躯难以挡住王九郎,但不影响他语气中的诚恳:“诸位同行,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是驱密使王家。”
“想通过王家的身份来压制我等吗?不管老爷们在朝堂有多么高的职位,如此堂而皇之的坑骗我等的钱财,就是行骗,是要上衙门去判责的,若是想随意揭过我们可不认!”又有个人喊道。
只一瞬的功夫,包厢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酒楼再无饮茶用膳的人,全部都聚集在此处。
驱密使王家行骗,还被人抓了个正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新奇事儿!
这种奇事既然遇到了,那必须现场观看,回头少说也能以亲历者的身份被人好奇,被人求着还原今日的场景。
直至此刻,王九郎才明白来者何人。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那一刹,他只觉心提到嗓子眼,呼吸停滞,心脏砰砰砰跳的仿佛大鼓在耳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看到面前狰狞的神情,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潜意识里不断的响着两个字。
完了!
完了!
完了!
待神识回来些许后,空白的大脑里,他问自己:你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说?
如果不说,就什么事也没!
他又惊又慌,恨不得躲在桌子下面,可又不能做这等丢王家脸面的事。
他该怎么办?他又该躲去哪里呢?
王九郎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想到接下来会面对的糟糕的局面,他恨不得自己从未来过这世上。
他若是个婴儿,就不用面对这可怕的现状了。
更可怕的是,这可怕的现状正是他一手造成的。
王九郎呆滞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听到自家的掌柜在一堆争执中解释:“这事情还需要再确认,待我们回去查清楚,必会给诸位掌柜一个交代。”
“你们不能走,人走了我们还如何对证?把王九郎留在这里,你们其他人去查事由,把骗我们的钱都还回来!”
“我们是要去查,但是到底是谁骗了你们的钱,还有待考究,而且你们有没有真的被骗钱,这个我们也需要核实,而不是说我们王家回去就是要算如何给你们赔钱。”
“王九郎刚才亲口所说,你这就不认账了?是你觉得王九郎说话不作数,还是你们王家向来这样出尔反尔?”
王家的人被这话气的全都黑了脸,但也不由得在心中埋怨,九郎君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做了那般不堪的事,就全部咽在肚子里,怎么还拿到今日这场面来说了。
见王家人不言语,又有被骗的茶铺掌柜的说:“你们做了这般龌龊的事还如此理直气壮,是不把我们当人啊。那不必回去查了,你们直接回去一个人去拿银钱,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