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仁县主心中冷笑,但因还需王九郎出面行事,她未流露出不悦,反而用比平日更淡然的语气道:“的确出现了问题,已让纸鸢去查了。现在茶还在,只是暂时没卖出去,无需过于慌张。”
王九郎未察觉到佳仁县主的隐忍,而是认为她自知犯了错,此刻在竭力地找寻补救办法。
“是你与我保证一定会将此事办妥,让我在父亲面前挣回颜面,我才信了你按照你说的来做,如今就是一句去查了就打发我吗?”
王九郎越想越气,他原本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如今却因为佳仁办事不周出了这样大的纰漏,他要变成不肖子孙了!
“你可知这是多少茶,这些茶值多少银两吗?这会家里那些茶铺的掌柜都在外面等着我消息呢!有几人是真的担心此事,又有几人是等着看我笑话!我给你两个时辰,这件事解决不了,你也别留在这里了!”
王九郎看着卧在榻上的佳仁,不由得硬气起来。不过是个女子,他有什么可怕的。
可他忘了佳仁县主是为了假装刚生产过才躺在榻上。
佳仁县主闻言,盯着王九郎的眼睛,目光一刻也不移开,同时将榻上的被子掀开,站起后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直接抬手……
“啪”
一声脆响在屋内传开。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是你求着我嫁给你,也是你求着我助你,别事情还没败,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扔给我,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告诉众人那小野种是谁生的,别说什么死无对证,我的身子可没生过孩子,太医把脉立刻就能知晓,这就是最大的证据!”
王九郎先是被那一巴掌打的懵了一瞬,而后听到佳仁县主所言,便怔在原地。
孩子的事情,可不能让父亲知晓,否则定让他掉一层皮。
他可以无所事事,他也可以蠢,但血脉传承是爹娘眼中最根基的东西,这件事上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县主所出和青楼女子所出,对他们王家来说大有不同。
那不只是他和佳仁县主的孩子,那是王家和宗室的血脉。
这件事若被揭露,他连逆子都做不成了。
王九郎面色一阵变幻,最终道:“佳仁,你刚生产过,快躺着吧,莫要伤了身体。”
佳仁县主看王九郎此番还算识相,便不再言语。
王九郎心如乱麻,他站了片刻,刚转身要离开,就听佳仁县主说:“那些掌柜来的正好,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与他们说尽快想法子将王家的茶卖出,以低于市场价一成到两成的价格去卖,这个价格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王九郎回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佳仁县主,“为何?”
“此时已失了先机,若将茶留在我们自己手里,价格只会越来越低,现在的重点是把茶卖出去,变成现钱。”佳仁县主此刻说话已平心静气,丝毫看不出刚才曾动怒打人。
她实在没料到那些店铺只一夜的时间就选择了从无问商行订货,而无问商行在天亮前竟能将所有茶送至茶铺。这才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没有丝毫挽回谈判的机会。
此时此刻,佳仁县主已然认识到自己大意了。
“可是这亏的钱,我要如何和管家还有掌柜的说明?”
“我们用那些“商人”去茶铺谈判时是收两成钱作为定金,这次出售的缺口就用这个钱去补……”佳仁县主讲自己对这件事的考量细细说给王九郎。
王九郎听后去前厅见了几位掌柜,一路上掰着指头缕将要说的话。
面对着焦急的掌柜们,他说道:“我们今年茶叶原本的销路,被无问商行连夜给截了,想必各位掌柜也知道春茶的第一批是不能压的,我决定以低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来卖,快速把库存给清了,减少我们的损失。”
几个掌柜的互相对了下眼神,九郎君竟如此知进退了!
其中一个出言道:“这的确是现下最好的办法,不过这少卖的钱,要如何和老爷解释清楚呢?”
“这个我自有办法,这一成我会补上去,只是要劳烦各位迅速把茶卖出去。”王九郎说着话,抬手行礼,身子也微微躬了些许。
几个掌柜点头,不禁在心中感叹,遇事果然能让人成长。
而此时王九郎心中所想是若所有的茶都以低一成的价格卖出去,还有一成的订金就能落在他的荷包里,这件事旁人都不晓得,他不但能拿一大笔钱财,还能拿的轻轻松松。
畅想着未来荷包满满的快乐,王九郎今日第一次露出一丝笑意。
没想到他要因祸得福了!
这一日,天将将黑时纸鸢完成了探查。
“县主,去了这五人的住处探查,他们回到家乡后没有再在这里出现过,但他们离开前有些可疑,因为他们原本素不相识,可在离开前却都有过碰面……”
纸鸢将今日所查细细告知。
佳仁县主闻言,面色一沉:“继续查,一定是出了问题。还有那无问商行的陆老板,去给我查他的真实身份,既然不敢将身份公之于众,那必然是有不便之处。”
“是。”纸鸢告退,继续召集人去搜查。
纸鸢口中回到家乡再没出现过的古不言,却是在离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