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回许府打掩护,许诺则去寻了刘掌柜协助,一刻钟也不耽搁的开始查这件事。
怕再晚一日,又多一家茶馆被蒙骗。
茶商留下的痕迹不多,但跟着现有的线索抽丝剥茧,还是查明了他的来处。
茶商姓古,今年年后来汴京从商。
此人打着茶商的名义,做着二道贩子的活。
只是这个二道贩子与其他二道贩子大有不同,他的卖价,比购入的价格还要低。
也正是因为价格低,才有茶坊想定一部分茶来试水。
否则,这些精明到冒烟的掌柜是不会冒这个险,给一个初来乍到的茶商提前付定金。
顺藤摸瓜,发现此人不止对她的茶做了仿造,也对许家的茶叶动了手脚。
许家在汴京维护了多年的掌柜中,也有几个从此人手里订了茶叶。
清楚事情大概原委后,许诺对刘掌柜道:“今天多亏有您,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楚。”
“给您帮忙,我乐意的很。”刘掌柜笑呵呵的说。
心中却道,若是不快些查明白,怕是要被这位扮作男装的小娘子盯着忙一整晚,还是早些查清楚的好。
瞧着刘掌柜已有倦意,许诺贴心的说道:“您早些回去歇息,若有别的问题,我们明天再议。”
刘掌柜毫不推辞,立刻起身拱手告辞。
送走了刘掌柜后,许诺对今日一同探查古姓茶商的两个暗卫道:“你们二人轮岗盯住这姓古的,看他下一步准备做什么,以及有没有联络的人,我们要查清楚他的茶的来源。”
暗卫应是,很快退了出去。
许诺这才看向安静坐在一旁记东西的小郎君,说:“你这几日登记春茶预订时,多留个心,比去年多订少订的都单独列出来给我。”
“是。”小郎君点头,又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
烛光笼罩着他的身影,清秀、内敛、白净的少年在烛光下宛如一块打磨光滑的玉石。他的骨架颇大,但是整个人十分纤瘦,四肢更甚。
许诺看着小郎君瘦瘦的手腕,暗暗捏了捏自己的比较了一番,还好,没有比他的粗。
见他写个不停,许诺便说:“你也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做。”
小郎君从善如流,放下笔就起身走了。
许诺失笑,合着就等她开口呢?
收好刚才用过的纸张,吹灭烛灯后许诺也快步离开。
回许府时已是巳末。
听到推门声,七月快速将被子蒙在头上。
烛光因被子带动的风摇曳不止,许诺瞧着床上的人,道:“是我。”
听到是许诺的声音,七月快速从被窝里弹起,几乎一瞬间就将准备好的汤菜端上来。
摸着还温热的碗碟,许诺心里有一股暖意流过。
“娘子,您吃完了和我讲讲吧,都查到了什么?我可是为了给您打掩护,在榻上躺了一整晚,又担心又瞌睡又不能睡着,这种痛苦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您要是不告诉我,那我真的太可怜了。”
七月眼巴巴的等着许诺说那么几句给她,摆出一副不听今夜就无法入睡的表情。
“我何时说不告诉你了,先让我吃饭,吃完了和你说?”
七月闻言,立刻点头同意,用手在嘴上一拉,做出缝合嘴巴的动作。
吃过饭后,许诺将今晚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七月听罢,气得说:“这人怎如此不要脸,这不是扰乱市场吗?而且他这样,自己也得亏,又有什么意思?”
许诺摇摇头,解释道:“这件事目前有三种可能,第一种,这个人第一波预订会亏,但我们因为产量高销量小,后期茶叶必然会降价出售,他到时候大批量购入咱们的茶叶再卖给那些门面,里面的差价够他赚的。”
七月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许诺:“娘子,那我们可千万不能降价,否则让这人捡了便宜去。那第二种情况呢?”
“第二种情况,是他自己有茶叶,但品质远远逊色于我们的,到时候他以次充好,把茶叶卖给那些铺面。这样立马就有得赚,而且利润很高的赚一笔,不过这样操作就只能赚一次钱。”
不待七月问,许诺就说了第三种可能,“第三种情况,就是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打乱市场,想要重新洗牌。”
七月听罢,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子,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提高声音问:“娘子,这里面是不是最第三种情况棘手,我们被人盯上了,而且是我们明对方暗!”
许诺认可的点点头,说:“是啊,所以现在为了转变局面,就得盯着他,看看究竟是哪种情况,也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鱼可以上钩。”
许诺说完,回到榻上平躺着,不再说话。
事件原委基本了解了,她需要找个恰当的解决方案。
七月默默地给许诺盖上棉被,又点了熏香才缓缓退出去。
王府。王九郎今年接管了茶叶生意,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佳仁县主大着肚子也跟着忙出忙进,似是举案齐眉,但只要和王九郎打交道做事的人,便知王府的茶叶生意是佳仁县主做主,王九郎才是那个跟前跟后的人。
“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