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明从马背跃下,举着长枪刺向胡灵的坐骑,气势凶狠诡辣,已被彻底激怒。
一时间,众人都向这边看过来,大力更是要策马飞奔过来营救胡灵,却被朱商用长枪横拦住,大力只得狠狠勒住险些冲出去的马。
事实证明朱商的判断无误,胡灵确实不需要帮助,她只用了三招就完全压制住了落马的李德明。
战场上,刀光剑影之下,除了武力,选择最佳的战术、保持平和的心境也同样不可或缺。
比武向来是胡灵解压的方式,越激烈的打斗,她的思绪反而越清晰,脑袋转的越快,能在对手出力的瞬间判断对方的动作,并迅速准确地决定如何防御和反击。
这或许就是她的天分。
朱商带着暗卫从另一侧打出一条出路,隐藏在巷子里的四名暗卫见况,一瞬间带着几十匹马,沿着这条路冲了出去。
因马匹众多,很快冲出一条通道,竟让善马的党项族将士一时间措不及手。
听到撤退的信号,胡灵狠狠甩出一鞭,击中李德明的肩膀,一边收鞭一边掉转马头急速离开。
朱商来接应胡灵,听到李德明撕心裂肺地喊:“朱北江,你给我等着!追!都愣着做什么,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德明捂住伤口,愤怒地眼睛都快突出来。
他从未这样狼狈过。
早先对胡灵的爱慕,此时全部转为愤恨。
这样的女人,必须死!
马匹和将士从他身旁跑过,最后只剩下他一人立在这火把照亮的场地里,其余的都是受伤倒地的士兵和战马。
朱商、胡灵一行人到城门时后面还有追兵,但因已经领教过这些突然冒出的极其精锐的人的厉害,追兵一直保持着两百米的距离,不敢追上来。
胡灵却发现早该关闭的城门此刻正开着,她惊喜地看向朱商。朱商却一脸淡然,用下巴指了指城门旁的人。
胡灵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看到城门旁立着一个女子,正是李媚。
她驱马往前几步,勒马,准备下马时李媚出言拦住了她。
李媚上前摸着马,仰着头看着胡灵,说:“胡灵,不要下来,快走吧。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当你是胡三郎,可以吗?你一定要好好的,不必担忧我,我不会有事的。”
胡灵要说话时,李媚却狠狠地打了马的屁股,马嚎了一声飞奔而去。
朱商望着李媚,向她拱了拱手,也立刻离开。
后方看不到任何追兵时,胡灵放慢速度,用软鞭轻轻卷住朱商的腰,将他拉到身边。
她仰头看着天空,压着嗓子问:“北江,你可知李媚帮了我们相当于断了自己生路吗?”
朱商点点头,伸手想要擦去胡灵脸上的血迹,却被她躲开。
他捏住手,垂回身侧,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从李德明的府里出来时,正好遇到李媚,她告诉我有人跟踪了她,找到了你的藏身之处,李德明已经赶了过去。听到她的话,我便知计划要改。”
“她说可随我一起先去看看情况,我们没走几步,就见一个将士急匆匆地往回赶。李媚拦住他,问出他是来调援兵过去的。我即刻砸晕了他,李媚则从他身上搜出一块令牌,告诉我用这块令牌可以打开城门。”
“因计划改变,为了确保今日能够离开西平府,我请她协助我们。”
胡灵知晓知朱商是无奈之举,可想到李媚刚才看着她时眼中的不舍,以及可能遇到的困难,又极其懊悔,就扭过头不看他。
“我告诉了她如何使用这块令牌对她的影响最小,以及如何在我们离开后求生。三娘,相信我,李媚会安然无恙的。”
朱商一边驾马,一边向胡灵解释,在说完最后这句话时,胡灵终于转过头来。
“好。”
胡灵恢复了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驾马骑到最前面。
她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别人,虽然不一定能帮助他人,但至少不想连累人。
朱商不会为了安慰而欺骗她,她相信他的话,也相信他有真正能帮助李媚的办法。
胡灵此行准备去陇州,找在陇州做通判事许平逸,顺便将这些马匹留给他。
为了确保躲开李德明的追寻,避免他盯上许平逸,他们先找了个地方待了两日。确认后面无人跟踪后,来到了陇州北边的一个废弃寺庙。
大力带着胡灵早已写好的信,前往陇州的府衙。
许平逸看过信,认出胡灵的字迹,召集了他手下的十几名侍卫,还带上烙饼和水袋,跟着大力前去。
许诺安排在许平逸身边保护他的十余位暗卫,已经陆陆续续从暗中转到明处,以一个普通侍卫身份站在他身旁。
这些暗卫在许平逸选外出的人手时,不约而同得默默地站了出来,一个个目光都在大力身上,看得原本喝着茶水的大力呛地直咳嗽。
许平逸看到几个平日不怎么愿意跑腿出力气的人主动站出来,心中是有几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