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这首歌,李宗盛写了十年年之久。而那十年,恰是李宗盛命运跌宕、感喟频出的岁月。
二零零三年,李宗盛已然四十六,但是与天后林亦莲的婚姻却走到了尽头。
再度离异的悲痛让他轻轻哼起了这个旋律,但歌词却是迟迟难以写出。他决定不写歌词。因为他不知道几年颠簸的生活,要怎样去表达?又会怎样被理解?所以打算再放一放,不着急写。直到哪一天也许更通透,更圆熟了,再下笔也不迟。
墙上的钟表转眼拨过去十年。
二零一三年,‘十年磨一剑,想用音乐与灵魂对话’的李宗盛,终于完成了《山丘》。
绵长时光里的积累,随着音符渐次流淌开来:
‘想说却还没说的,还很多……
攒着是因为想写成歌~
让人轻轻地唱着,淡淡地记着~
就算终于忘了,也值了~
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侥幸汇成河~
然后我俩各自一端~
望着大河弯弯,终于敢放胆~
嘻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
当任谦半唱半念的时候,所有人为之一滞,就像有一个叫感动地小精灵跑到了心脏里面,在那不停搅和。
让往事一切随风,或者只是是美好的愿望。
而一生的涓滴意念,也未见得就有汇成河的侥幸。
可成与不成,总要试试,也总得学会嬉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
任谦的嗓音今天压得十分浑厚沧桑,唱得也比平时更加动容,只因为他的共鸣不小。
如果说李宗盛是十年一首歌,而他则是二十年换来一次浴火重生。感情或许是相通的。
不同的是,他翻越山丘之后,发现漫山遍野都是鲜花……但这并不妨碍他沧桑。
站在过来人的角度,轻轻哼唱,懵懂中透着看破俗事的睿智。
‘也许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就快要老了~
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
因为不安而频频回首!
无知地索求!羞耻于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个山丘~’
短短几句歌词,将年轻与成熟模糊掉,无论是老人还是年轻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情不自禁咒骂人生太短,唏嘘相见恨晚。
无知的索求,羞于求救,不知疲倦的翻越,每一个山丘恰是每一个人曾经的崎岖岁月。
‘多少春秋风雨改,多少崎岖不变爱!’
两句歌词,异曲同工。再回首那些成功的,失败的,也只能在无醉不欢的夜里,泛黄成回忆的章节。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
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很多事,人力难以左右。甚至可以说,浮游天地间,能掌渡的唯有自己。有人越过一座山丘,已然花费了一生光阴。而任谦曾经被太行王屋两座大山横亘在身前,想要翻越,差点穷尽一生。
但纵使如此,他也不曾放弃,‘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唱着唱着,任谦不禁潸然泪下。
座下歌手们工作人员们也被打动,鼻翼倏忽抽动,显然任谦唱出了每个人心里深藏甚至尚未发现的部分,一举击中人心。
“这首歌又是一首经典!”
“我倒觉得今年的劲歌金曲年度颁奖会要出大乱子了,这些奖都得颁给任谦啊……”
“你一说还真有道理,最佳新人,最佳作曲奖,最佳作词奖,年度金曲奖……还有什么吗?”
“最受欢迎男歌手奖……”
任谦站起来。
“懂了么?这是我的感觉,你大可不必拘泥于我的版本。可以从热血的年轻人角度出发,唱出你想表达的激情岁月,那一样能令人唏嘘动容。”
胡岩彬点点头。却是陷入了沉默。
任谦也没继续多说,而是紧接着进入下一场排练。节奏之紧张,让这些歌手压力山大。
……
在任谦的高压监督下,歌手们的每一天都当做四天来过:上午训练一天,下午训练一天,晚上排练汇演一天,凌晨睡一天。
这样的高强度作业带来的直接回报就是,歌手们对自己的歌了如指掌,甚至两位歌手还能二重唱。
就譬如慕容雪唱《一直很安静》和胡岩彬唱《山丘》,两人你唱你的我唱我的,竟然丝毫不受对方影响。如果不是对他们自己的歌了然如胸到一定境界,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呢?
这只是排练之余的消遣娱乐。娱乐活动尚且如此,可想而知他们平时的训练有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