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万春公主李婧宸签下不平等条约后,顾元溪再无心思打猎,闷闷不乐回到太乙猎场的营帐处。
“这臭娘们看来是说真的。我要怎么办才好呢?”顾元溪大为郁闷,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他脸色黑沉地走回到建宁王的席帐之前,却见营帐门前一个瘦小男子正背着手来回踱步,脸色比自己还要阴沉。
“这人是谁,莫非欲图不轨?”顾元溪见门口这个男子身材细瘦,眼睛长得很斜、腿脚短小还跛足,一时间大为怀疑。
世人大都是庸俗而偏看重外表的。长相俊美的人,别人第一眼看着就会大生好感;而长相丑陋的人,大多为世人所不喜。
例如那位与诸葛孔明齐名的庞统庞士元,世人传闻“卧龙、凤雏两者得一可安天下。”但事实证明,在才能处于同一水平之下,相貌不扬的庞统比诸葛大帅哥的境遇要惨的多了。
而顾元溪眼前这一位,用其貌不扬来形容都算是带着褒义了。五短身材不说,最重要的是那双斜眼,第一眼看起来的确给人一种非奸即盗的观感。
顾元溪被李婧宸那女人威胁已经是气闷之极,如今偏偏有人虎口捋须,正好给自己一个出气的机会,当下冷哼一声,忽然双手一伸,向着那男子的肩膀大力抓去。
男子本来正沉思地来回徘徊,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凉风袭来,下意识地反手一捉,正好将顾元溪偷袭的双手紧紧握在掌中。
两人面面相觑后,脸上都是大为吃惊。
“咦?”男子见到来人是顾元溪之后,原本紧张的神色为之一霁,反而大为惊喜地问道:“原来是顾主事,我等你好久了。”
“阁下找我做什么?”顾元溪眉头一皱,不答反问道:“这里是建宁王营帐,阁下鬼鬼祟祟在这里徘徊,未免让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吧。”
“鬼鬼祟祟?”瘦小男子闻言愕然道:“什么意思?”
“虽然我知道今日能来太乙猎场的人,大多身份都不算低。但也不能保证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想尽办法趁机混入场中,图谋不轨。”顾元溪摇头道:“建宁王天潢贵胄,而阁下在门口獐目鼠眼,未免会让人大生怀疑。”
话虽然说得很委婉晦涩,但瘦小男子还是听得出顾元溪的言下之意是指自己心怀不轨。而怀疑自己的原因,就是觉得自己贼眉鼠眼,鬼鬼祟祟。而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贼眉鼠眼,鬼鬼祟祟,说到底是自己长得丑,长得像贼。
想清楚这一点,男子却没有生气发怒,反而很直白地笑问道:“难道因为我长相不扬,阁下便能如此无端揣测我的用心吗?”
“想来汉末的王仲宣,虽相陋却居建安七子之首;晋初的左太思,貌丑而被丢石,却终究赋三都而洛阳纸贵。阁下又为何才初次看到我就判定我用心不良呢?”瘦下男子微微一笑。
言下之意,是在指责顾元溪以貌取人了。而且用建安七子之首的王粲还有《三都赋》的作者左思来反驳顾元溪的观点。
被男子用历史事实**裸打脸,顾元溪也难得脸红反思起来,心里纳闷道:“是啊。为什么我因为他长得丑就断定他图谋不轨,不怀好意呢?难道我真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庸俗男人?”
“是顾某莽撞了,请阁下见谅。”顾元溪一脸歉意,拱手道:“只是阁下若是有找建宁王的话,恐怕要失望了。他现在并不在帐里。”
“在下并不是来找建宁王的。”瘦男子摇头笑道:“在下是来找顾主事的。”
“找我?”顾元溪摇头苦笑道:“虽然我认识建宁王,可是我只是一个早上刚被授予七品官衔的小人物而已,阁下找我做什么?”
“在下的确有一件重要事情有想要请求顾主事帮忙。”瘦男子郑重诚恳的回答道。
能进来太乙猎场的,自然不是无名无背景之辈。以我的身份,能帮得上你什么忙呢?顾元溪茫然大惑,忽然一拍额头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呢?”
瘦小男子闻言一怔,随机拱手作了个正揖道:“在下蒲州封常清,目前在安西副都护、四镇都知兵马使高公帐下任支度营田判官一职。”
“你就是封常清?”顾元溪大吃一惊,忙扶起封常清,一脸惊讶地说道:“久闻封将军英勇善战,在下仰慕已久。如今一见,令我欣喜不已。”
“我并非将军,哪来的英勇善战呢?”封常清眉头大皱道:“封常清一介无名文官,顾主事不必如此客套。”
顾元溪额头大汗,心道差点忘记封常清是文官出身,看着封常清一脸失望的样子,便猜出封常清恐怕以为自己是那种趋炎附势的虚伪之徒,心里恐怕有些失望了。
牛皮吹错地方,顾元溪大为尴尬。他摇了摇头,态度十分殷勤地拱手道:“这里风大,封判官请随我进帐。”
“顾子为何前倨后恭?”封常清见状更是直直摇摇头,有些失望地叹息道:“今日见顾子箭术无双,封某本是大为钦佩,不想原来顾子却与俗人无异。”
封常清的失望溢于言表,顾元溪不由得苦笑不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