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真是妙语惊人……”李漼实在想不出什么来回答顾元溪刚才那番话,只能昧心地奉承几句。
在众**赞中,卢杞面无表情的卫清儿那边望着。他是范阳卢氏子弟,出身五姓七望之一的绝顶世家,从小便有神童之名,对这样的赞美与惊叹已经是见惯不惊了。他在乎的是卫清儿的看法。不过虽然他在乎能否得到卫清儿的肯定,期盼被她赋诗于画上,但并非是因为卫清儿这个人。很奇怪的是,这个丑陋的人对于美色并无多大兴趣,所以他与别人不同,并非是贪图卫清儿的容貌,也并非想讨得卫清儿的欢心。他一生所好,在于权势。他想让自己的诗通过这长安第一青楼传遍整个长安城,简单来说,今日来此作诗,他要的是名声。
“喜怒不形于色,这个卢杞不简单啊。”顾元溪心想。
“顾兄要上了么?”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李漼着急的问道。
顾元溪虽然不知道李漼意欲何为,不过也没生起提防他的心思,只是摇头不语。
“为何还不上呢?”李漼急道:“你看这卢杞的诗一出后,满堂无人敢掠其锋芒。顾兄若再不上场,这解头与胜者的桂冠可就是非卢杞莫属了。”
顾元溪慵然伸了个懒腰,无所谓的应道:“再等等,最好的总的压轴出场。观众等的更急迫,到时候一出场就会更出彩。”
“都什么时候了还等!”李漼不停地催促着,见顾元溪不为所动,不由得焦躁不已。忽然,他看到地上还有几片顾元溪之前摔陶壶所残留壶片,心下忽然一动。他抬头往四处张望过去,忽然眼睛一亮,他倏地箭步疾走到不远处另外桌子那边,拿起桌上的陶壶,狠狠地往地上摔了下去。
“他娘的,又是谁摔坏东西,又得老子来清扫。”远处传来妙玉楼小厮的嘶喊声。
李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再走到另外的桌子前,又拿起陶壶狠狠往地上摔去。
“哐当!”地上再次传来陶壶摔碎的脆响,堂上堂下所有人的目光终于都被他的行为吸引过来。
李漼嘴角勾出一抹奸诈的笑容,突然就趴下身子,捂着嘴巴尖声喊道:“在下顾元溪,也有一首诗要赠与清儿姑娘。”
这句话一说完,满座皆惊。满堂众人惊愕不说,卫清儿也诧然蹙眉,就连那一直神色不惊的卢杞也露出惊疑的表情。毕竟他的那首诗已经是难得的佳作了,不仅是他自己自信十足,便是薛履谦、郭液几个也只能自认不如了。即便是那狂妄的相国之子李岷也不得不对身边人说道:“今日被这姓卢的抢了风头。”在这节骨眼上,居然还有人敢直面其锋?
顾元溪本来正在悠然的喝着茶水,这时被李漼弄这么一出,口中还未咽下的那口茶水“噗嗤”一声喷涌而出。他被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满堂众人聚焦的目光,不由得心叫一声:“苦也。”
他那可以杀人眼神如利箭般往李漼极速射去。李漼感受到他那身上散发的灼灼怒火,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装出吃惊的表情,大声喊道:“原来识刚才作‘忆秦娥’的顾元溪顾三公子,顾公子已经做好诗了么,请快快为我等念来。”
“你娘的,你个天杀的二百五,老子找你惹你了不成?”顾元溪暗骂道:“我是杀了你爹娘还是奸了你姐妹啊,居然这么作弄我。从来只有我顾三捉弄别人,没有别人敢捉弄我顾三。好啊~好啊~大意失荆州,老子居然栽在你这个吊毛身上了。”他怒火冲天,像是要生吞了李漼一般,恶狠狠地瞪着他不放。
“是顾公子么?”卫清儿听到是方才作词的顾元溪,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丝微笑。
顾元溪无奈,起身抱拳道:“正是在下。”
“作得了好的曲词不代表能作出好的诗啊,顾公子。”卢杞靛蓝面孔下突然张口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人心眼真是小,看来不是个易与之辈。怪不得很多人都说长得丑的人心眼也小~古人诚不欺我。”顾元溪心里暗自嘀咕几句后才露出微笑,对着卢杞点头道:“做得了好的曲词确实不代表能作出好的诗,但也不代表不能作出好的诗啊。就像我没认识卢公子之前,我真没发现原来我有以貌取人这毛病。”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卢杞那靛蓝的面容顿时寒光四溢,他明白自己给顾元溪“很委婉”的骂了。只不过他到底是出身范阳卢氏的士族子弟,素质涵养好得很,面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淡淡的说道:“希望顾兄嘴里吟出来的诗跟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样好。”
顾元溪明白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巧言令色,只会靠嘴说话,当下也不反驳,只是向卫清儿抱拳嘿笑道:“哈喽清儿姑娘,片刻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众人大骂无耻,心里不禁怀疑这厮脸皮是不是铁做的。连卫清儿也是难得的脸色一红,轻轻啐了一口,才娇笑道:“顾公子才华横溢,不若是作了好诗,就请快快些念来。”
“好湿,当然是好湿。”顾元溪说罢再次狠狠瞪了身旁李漼一眼,沉声笑道:“李兄,你竟然这么捉弄我。我只能祝你未来的老婆永远都是充气的。”
“老婆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