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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康熙五年的瑞王府还是很兴旺发达的。
同年,鳌拜开始了对政敌的大肆杀戮。正月十五一过,鳌拜就突然提出了黄白两地换地的主张,理由是:“八旗自有定序,镶黄旗不当处右翼之末,当与蓟州、遵化、迁安诸州、县分地相易。”揭开了换地之争的序幕,挑起了上三旗内部的无情厮杀。
四大辅臣之首索尼,虽然年事已老,对朝中的政事也很明白,他对鳌拜十分厌恶,可是对其提出的更换两旗土地并不反对。鳌拜换地的目的是打击白旗的势力、排斥苏克萨哈,现在的白旗土地是多尔衮辅政期间定下来的,也就是过去镶黄旗的土地,索尼就隶属镶黄旗,和鳌拜一样与多尔衮结有旧怨。遏必隆事事附和鳌拜、惧怕鳌拜,虽然明知道换地对镶黄旗没有什么好处也不敢反对,那么也就只有正白旗的苏克萨哈公开反对鳌拜了。
同属正白旗的大学士、户部尚书苏纳海反对鳌拜的换地主张倒不是完全站在正白旗的立场,保护个人利益,而是认为土地分拨已久不便更换,且康熙三年曾有民间土地不许再圈之旨,驳回了鳌拜的以八旗名义上奏给户部更换土地的折子。鳌拜就明白了苏纳海不肯依附于自己,不理睬户部的驳回,以各种理由和借口强行主张换地,还命令苏纳海会同直隶、山东、河南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一起,前往镶黄、正白两旗所在地办理圈换土地事宜。
换地主张引起了朝野上下不安。不仅是隶属于正白旗的各级官员强烈反对,就连镶黄旗的人也不同意这次换地大迁移。二十年来,旗民们的土地、房屋、村落甚至祖坟都已经安顿下来并形成规模,一旦换地,都要抛舍。至圈地令正式下达,旗民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因土地肥瘠不同,谁知道换了地是什么样子的呢?到了康熙五年的十月,被勒令换地的旗民脱离故土,穷人冻饿不堪。也有听到圈地令的旗民抛荒不耕方圆几百里都是荒草。“……荒凉极目,民之待圈者寸壤未耕,旗地之待圈者半犁未下。恐明岁春夏青黄不接,无从得食。”至于汉民百姓,更是苦楚不堪。知是旧业难守,“粜粮杀鸡,折树为薪,欲迁移却无栖泊之处,无业游民不下数十万。”
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三人亲闻目睹了老百姓的痛苦和各旗官丁的冤怨,以及这次换地给国家造成的巨大损失。圈丈了一个月还是“茫无就绪”。不得已于十一月回京向康熙皇上上奏实情,呼吁停换土地。这样就把鳌拜给得罪大发了。太皇太后和康熙皇上也都反对圈换土地,并严厉批评了鳌拜等三名辅政大臣。无奈是祖孙二人没有实力掌控时局,只能任他们一意孤行。
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不肯“遵旨”圈地却擅自返京,并上疏停止圈换举动,惹恼了独断专行的鳌拜,将大学士苏纳海以“观望迟误,不尽心于奉旨责成之事”革职交刑部;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将奉旨已定之事不钦遵办理,妄行纷更具题”亦革职交刑部。
本来刑部的议复是以“鞭百,籍没家产”论处,鳌拜却要置三人死地而后快。称旨“……情罪俱属重大,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俱着即处绞,其家产籍没。”
在查抄苏府之时,全府上下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一点点消息,前来执行查抄的不是御林军而是塞本得带领的镶黄旗兵士。他们包围并冲进府内,府中立刻一片混乱。当“圣旨”读毕,兵士们动手翻箱倒柜的时候,苏文娟正带着她两岁的女儿到府上的大厨房里找吃的,路儿说她饿了,这孩子怪脾气,府上有点心不吃,非要吃玉米糊糊,当然只能到厨房里找;庆儿一直惦记少爷的那个家,他住不惯深宅大院,常常回去住几天。冰儿则在他的房里读书。苏纳海的庶出儿子和他母亲去了苏州省亲,逃过此劫。当镶黄旗兵士们冲进厨房所在的大门口时,厨娘李嫂非常镇定,从灶口摸了一下,涂在文娟的眉毛和眼角上,一下子把个俊秀无比的女子便成眼角耷拉、眉毛粗黑的丑女人,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迅速地披在文娟的身上,小声说:“快穿上,不要承认您是小姐。”
这位姓李的厨娘曾经在别的府上当差,算是很有见识的人。先前那个府上也是被查抄了,府上的小姐如花似玉,御林军的兵士对小姐百般侮辱,在被发卖到青楼之前便悬梁自尽了。苏文娟平时性格温婉、待人和气,李嫂实在是不想她走那位小姐的老路,急中生智把文娟小姐改扮成厨娘的模样,这样至少能逃条活命。
文娟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紧紧地抱着女儿,被御林军的兵士吆喝着,和下人一起出了府门。当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知道和阿玛反对鳌拜有关,绝对没有想到阿玛会再也回不了家,额娘也再不能见面了。
和文娟一起被发卖的下人,很奇怪府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厨娘,还抱着小姐的女儿,但是她们此刻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命运,前路未卜,生死攸关,谁还管别人的事情。
文娟不敢和身边的人说话,怕人认出她来。可是女儿没有经过化妆,还是有很多人认识的。她又像被老虎驮进洞里那样,傻呵呵地听任人家的差遣了。
身边的人陆续被买走,太阳也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