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恶如仇的郑嬷嬷一进福晋的房间就把鬟儿的大不敬告到福晋面前,福晋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重重地一墩:“鬟儿,我是怎么嘱咐你的!”
鬟儿知道,这顿训斥又免不了了。赶紧跪了下来:“福晋,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胡说了!”
“我问你,在云主子教给你做烧卖包之前的二十几年里,你可曾做出来过一个烧卖包?你说狗戴窝头都能做出来,那你不是还不如狗了?和你说过多少次,说话之前先想想,这话伤人不伤人?云主子比你还小两岁,但是人家的涵养你过二十年也赶不上的!云主子训斥你了吗?没有,和你生气发火了吗?也没有。人家把狗牵来了,让你亲眼看看狗会不会做烧卖包?你不觉得自己的脸上发热吗?你知道王爷为什么看上她的?就是因为她有内涵!不像你,脑袋里是空的!我也不和你废话,给我到外间屋站着去,面壁自省!”
福晋说话也够犀利的,她是真生鬟儿的气,记吃不记打。福晋不是怕云儿,是听了王爷对云儿一年以来的表现敬重她。也是为了让王爷省心,不想自己身边的人惹起事端。偏偏这个鬟儿不给她做脸,三番五次地向云儿挑衅。如果云儿认为鬟儿所做的都是福晋指使的,福晋便没有一句辩解的话好讲!如果云儿打鬟儿几个嘴巴,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毕竟自己就很没面子。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但是云儿真打了鬟儿,福晋就不能偏向一句,是鬟儿有错在先,云儿是主子,惩罚奴婢也是情理中的。可以说,云儿很给福晋面子,鬟儿说话那么伤人,人家都没说个“不”字。
福晋很吃惊云儿在一年的时间里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简直不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了。不是说云儿多有心机,多能吸引王爷,是云儿的心胸变大了。
云儿给八位教习嬷嬷发的材料就是定额发放的,并没有要求她们必须在多长的时间里完成,就是给她们一个熟悉的过程。异域的人爱说由量变到质变,做多了,就熟练了,印象也加深了,俗话说,熟能生巧、巧能生鲜。业余时间慢慢就做出来了。
接下来的一课,是云儿教给八位教习嬷嬷怎样做粽子包、心形包和蝴蝶包,还有前些日子琢磨出来的小花的花环。木耳边的花环还不能教,因为需要缝纫机。
尤其是那个蝴蝶包,真是别开生面。大清的女人没有几个不会做针线的,尤其是做衣服,衣服上的纽扣都是自己打的纽扣结。就是没人想到这种纽扣结不光是可以当成纽扣缝在衣服上,还可以当成艺术品。
云儿当场示范了一个蝴蝶包。先是用一块单色锦缎剪成一个蝴蝶的轮廓,缝合以后在蝴蝶的肚子里穿了一个贯通上下的拎绳。蝴蝶上面缝了一个买现成的小如意结,蝴蝶的身上绣了简单的花纹,在靠近蝴蝶翅膀的边缘镶嵌了十几颗红色的小珠子。下面的编织绳留出来四股,每一股穿上了四个纽扣结,土话叫“蒜疙瘩”,很像一个个的小蒜头。四串不同颜色的蒜头,悠悠荡荡的非常好看!大清有几个女人不会打“蒜疙瘩”的?可是有几个女人想到这样漂亮的结果?说来说去就是思想观念,相比异域的女人,大清的女人还是比较保守的。因为异域的女人本身都有文化,在各种信息的熏陶下变得思维活跃,敢想也敢做,没有任何障碍。
凌娟是在异域出生、长大的,但是并没有接触过香包这类的工艺品,在监狱服刑期间倒是做过绒毛动物,手针做过棉衣、棉裤、棉手套,所以做香包也不是很难。她是一个求知欲很强的人,能学什么就学什么,学到手就是个本事。服刑期间还学过修理收音机、半导体,还学过按摩、推拿、拔罐,监狱也是个社会,复杂的社会。
第三次讲课就是怎样编织如意结,如意结在异域叫“中国结”、“中华结”,也就是大清的女人所说的打络子。尤其是郑嬷嬷,络子打得非常好,之前没有泡沫板这类的工具,都是在手上直接打。其实,在手上直接打比使用泡沫板的难度还要大,弄不好就乱了还得重新来过。在泡沫板上打,就是有条理,不容易乱。在云儿教给使用泡沫板打络子以后,郑嬷嬷就如虎添翼。以前自己掌握的都是跟人家学的,照猫画虎,熟练了就成了条件反射,想都不用想就那么打了。用泡沫板之后就明白了条理,“知其所以然”了。云儿还想,郑嬷嬷在手上打络子也有一样好处,就是速度快,节省时间,但是很有局限性,太复杂的就不能在手上打了,郑嬷嬷掌握的也只是十几种而已。以后要郑嬷嬷教给大家在手上打。大清女人人人会针线,却不是人人都会打络子。
这个时候的凌娟对云儿就更加佩服了,从两姨姐姐那里听说过云云如何的聪明、能干,没想到她会能干到如此地步。如意结大致上有三种,但是每一种里还有好多种编织法,比方基本结里就有平结、双钱结、双联结、十字结、万字结、八字结、琵琶结、三环结、双环结、秘鲁结、纽扣结等等;二是变化结:如桂花结、绣球结、十全结、复翼盘长结、;三是组合结:如意吉祥结、方胜结、寿字结、戟结等。
凌娟不明白云儿是怎么记住这些繁复的技艺的。
云儿就从最基本的开始教给大家,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