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从灵宇宗的峰峦间行色匆匆地走过,径直转入一处山壁之后,来到了那个传送阵前。
他心想:“墨宁去笑忘山参加斗阵大会了,没有一两个月估计回不来。我且研究一下那个传送阵,最好赶在她回来之前解出几步,也好令她刮目相看。”
灵均素为天之骄子,奈何秦悦亦是惊才绝艳,生生地把他比了下去。以至于他如今镇日都在想如何在这位师妹面前扬眉吐气,挽回一点身为师兄的颜面。
可待他细看这个传送阵之时,却发现了许多不寻常之处。阵法步骤的确被完全打乱了,可是不像是偶然,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灵均怀疑自己推算失误,皱了皱眉头,又花费了不少时日在演算阵法之事上,最后越算越觉得奇怪,整个阵法仿佛被人重组过一般。
灵均喃喃自语:“那日墨宁演算过后仿佛说过阵法的破损程度似乎加深了许多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时,有一道细微的声响自山壁外面响起,灵均沉声喝道:“谁?”
没有人应答他,灵均提步走了出去,四望一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转身走回阵法,似乎看见对面的山头掠过了一个人影。
灵均凝神望去,女修飞舞的长发并未遮去她的容颜。
“青漪?”
灵均微微沉下了脸色。以青漪的修为,的确可以瞬息之间从这座山头飞到那座山头,只是平白无故的,她跑什么呢?若仅仅是途径于此,解释一句就是了,何至于被他的喝问惊走?
灵均思量了片刻,在传送阵周围布下了几道禁制。
远在笑忘山的秦悦正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面前的石头,里面是空空荡荡的一片,与整座山接在了一起。秦悦的神识漫无目的地扫了一圈,渐渐向深处探寻。
依旧什么都没有。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秦悦都想罢手的时候,一抹灵气才似有若无地包裹住了她的神识。
这灵气颇为精纯,秦悦不由心头一喜:“莫非是个灵石矿?”
正欲再往更深处探去,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这位道友,敢问贵宗掌门近来可好?”
秦悦收回了神识,随意打量了一眼来人,“你是”
这人的须发已然灰白了,想来已经岁逾千年了,只是还是元婴后期,未曾化神。
“在下是奉衍道君的故人。”他道。
原来是奉衍掌门的旧识啊。秦悦想起精神矍铄的奉衍,莞尔笑道:“掌门甚安。”
“他依旧没有化神,是吗?”
“不错。”秦悦虽不知他为何要问这个,但她还是照实答了。
那人的眸光中透露了一股“早知如此”的惘然。许久之后,朝秦悦拜了一拜:“无意看见了道友的师承,特来问一问故友近况,多有冒犯。打搅之处,莫要见怪。”
他是奉衍的旧友,秦悦不太好意思受他的礼,侧身避了避,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来参加本次的斗阵大会?”
问完她便觉得不可能,这人明显已经一千多岁了,怎可再入斗阵大会?
果然,那人摇了摇头:“非也。”
秦悦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色。
“我是来主持这次斗阵大会的。”那人继续道。
秦悦微讶,而后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此人并未与秦悦多谈什么,说完这几句就负着手走了。秦悦望了一眼他的背影,迅速地在这儿附近设下了禁制,确保无人再来打扰,而后才盯住那块微暖的山石,继续将神识送了进去。
越是往深处探去,就能察觉到越来越磅礴的灵气。后来,灵气像是由虚化实,渐渐化成了一片又一片的薄雾。再往下,仿佛闪着隐隐约约的光芒。
秦悦的神识不够强大,暂且只能探查到这里,探不到最底下。她心里好奇得很,踌躇了一会儿,就劈开了那块山石,踏着画卷飞了下去。
感觉铺天盖地的灵气全都朝自己涌了过来。秦悦稳稳地踩在画卷上,身子微微前倾,细细地观察着底下的情况。
飞了许久,终于飞到了方才神识探查到的地方。灵气凝结而成的薄雾缭绕在她的周身,秦悦却有些怀疑了起来:“这些灵气未免太纯厚了,不像是一个灵石矿可以带来的。”
又往下飞了两刻钟,一条闪闪发光的小河逐渐出现在了眼前。显然这小河也不是普通的河流,而是灵气堆积液化而成的灵液。
秦悦在半空中怔愣了许久,最终低声呢喃道:“是灵脉”
这是一条从未被开采过的灵脉,其中蕴含的灵气极为庞大,比灵气馥郁的修竹林还要难得一些。秦悦看了两眼,飞快地下了决定:封住灵脉,不能让旁人发现这个好地方!
再往上行的时候就一边飞,一边设下禁制,待到飞回石头外面之时已经累得坐在了画卷上,压根不想动弹。心想:“难怪这处灵脉这么好,却万万年没有被人发现。它离地面的距离未免太远了些,藏有灵气的位置也太深了,想来多数人探查到一半就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