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宇宗的执事殿换了几个新弟子来看守,一个长相稚嫩的男修觉得这里清闲得很,鲜有人来往,便偷偷地歪在角落里打盹儿。
也怪他运气不好,主事纪帆正巧回执事殿取东西,恰看见他这副偷懒的模样,劈头盖脸地斥责道:“你都是入了道的人了,怎的还这般贪睡!”
男修其实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闻言连连认错:“是我犯了懒,罔顾了纪师祖的栽培。”
纪帆看他态度良好,也没有多加责怪,指了指里间:“去瞧瞧诸位弟子的本命玉牌可有不妥。”
男修忙不迭地跑进去看,没过多久,就一脸惊惶地跑了出来:“不,不好了!”
纪帆喜欢稳重的弟子,最看不得别人这副冒冒失失的模样,板起了脸:“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男修却是话都说不利索:“墨……墨宁,墨宁道君她……”
纪帆神色一变,暗道不好,连忙进去看了一眼。只见墨宁的本命玉牌光芒微弱至极,几乎就要熄灭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快,快去玉衡峰上禀。”
殿内还有几个机灵的修士,听了这话连忙往外跑。纪帆深深皱着眉头,负手走到了那个年纪轻轻的男修面前。
男修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慌忙跪下:“弟子知错,弟子知错……弟子不该在此偷闲贪睡,没在意那位前辈的玉牌示警。”
“现在知错了?晚了!”纪帆叹了一声,“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
男修新入门不久,只有一个大略的印象:“是个结了婴的道君,还是……掌门座下的弟子。”他说着说着,脸都吓白了。门中元婴修士不多见,若折了一个,便是巨大的损失。更何况,她还是掌门的嫡传弟子,身份贵重,不容闪失。
纪帆瞥了他一眼:“她不仅是掌门的弟子,还是掌门的幺徒。三百多年以来,凌玄掌门没有再收一个新徒,分明就是把墨宁师叔当成了关门弟子。更何况,她还是墨安、墨宣两位师叔唯一的师妹。今番她遇险,而你没有及时上禀,若当真出了什么差池,你就等着这几位尊长来处置你吧。”
男修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喃喃自语:“墨安墨宣两位前辈不是还有个唤墨宜的师妹吗……”
纪帆冷笑:“那是慎行师祖的弟子,哪有墨宁师叔和他们来得亲近?”
男修年纪虽不大,但也知道轻重,闻言不住地叩首:“求纪师祖替我说说好话,我……我才拜入灵宇宗三年啊……”
“你这般情形,就算是执事殿的老前辈诚舟道君亲自求情,也没多大用处。我劝你还是多多祈祷那位墨宁前辈安然无恙吧。”
纪帆看见男修绝望的神色,叹了口气,把他扶了起来,继续道:“别说是你,她若真有什么闪失,就连我也难逃责难,你我还是……自求多福罢。”
恰在此时,先前跑去玉衡峰的几个修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失措大喊:“凌玄掌门闭关了!”
纪帆甩了下衣袖:“元徵师叔和墨宣师叔呢?”
“去沧镜了,还没回来。”
纪帆慌了起来:“玉衡峰上还有谁?”
“墨宜师祖。”几个修士面面相觑了一瞬,“她说,墨宜修为低微,师姐遇险,怕是不能襄助半分了。”
如此岂不是没有一个人去搭救墨宁?纪帆沉着脸色走出了执事殿,往玉衡峰上遥遥一望,恰看见那位遇险的道君的洞府冒出了好几道华光。
又有一个修士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见礼:“元徵师祖回来了。”
昏暗的屋子里,寂静万分,落针可闻。许久之后,才有缓慢的脚步声传来。这个走动之人穿着黑色的披风,隐约可窥里面暗红色长袍的衣角。他望着墙上钉着的女修,桀桀笑道:“待我把解灵阵琢磨透了,便是你的死期。”
女修疲惫地抬眸,讽刺地一笑:“修魔之人,何必研习正道的阵法?”
站着的男子冷哼了一声,见面前女修脸上的伤痕已经淡却了许多,即便一身血污,也掩不尽端妍的容貌,不由自语道:“若不是你周身灵力尚有用处,本座早就把你当炉鼎用了。”
女修眉宇之间尽是傲然:“我墨宁,来日必报今朝之辱。”
秦悦落到如今这个田地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当时她正从沧镜飞回宗门,离山门还差几十里远的时候,就见一只灰色的大鸟径直朝她飞了过来。
这种灰鸟她也遇见过,正是以灵根为食的噬灵鹫。她急着回宗门,只管向前疾飞,不顾噬灵鹫在身后紧紧跟随。
再然后,她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元后的男修。
她心生不对,扔了一个阵法过去便掉头逃跑。奈何前有人修,后有噬灵鹫,她被一人一兽围住,在他们的合攻之下,半分逃脱不得。
这时男修朝她扔出了一个灯笼,她侧身想躲,但灯笼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不停地绕着她转圈。秦悦反应过来——是测灵灯。
灯笼一会儿被绿光填满,一会儿被红光填满。男修大喜过望:“木火双系纯灵根!没等到那个纯金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