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自然听不见她们的传音,见二人久久不言,又怯怯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没有灵根?”
秦悦不知该哄她答“有”,还是干脆说“没有”。李雁君见状,出言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便知道了。”
阿姝认真地点了点头。
秦悦当真佩服李雁君。她说的这句话简直就是面对孩子各种提问的万能金句。
两人送走了阿姝,便继续研究床底的阵法。那阵法旁边还有一本古籍,李雁君取出来翻了翻,嗤笑道:“无稽之谈。”
秦悦正算阵眼算到一半,突然听见这一句,好奇心顿起:“让我看看。你去解阵。”
李雁君很顺从地走到了阵法旁边。她虽然不通阵法,但有一枝专门破阵的牡丹,现在自然把它使出来了。
牡丹绕着阵法转了几圈,竟然自行飞回到了她的手中。
这说明牡丹窥探不了阵法的纰漏。李雁君微讶——自己的道器牡丹,是破阵的圣物,向来无往不利,就算不能一下就找到阵眼,也能寻出一些破绽。今天却不管用了。
“墨宁,这阵法我解不了,还是你来吧。”
秦悦正翻着那本古籍。它的书名叫《月神奇录》,开篇如下:“古有神者,伴月而生,月升则出,月落则隐。貌不可察,形不可窥,唯心诚者可见也。传世有法,若……”
看到这儿,这话就没了后续。秦悦前后翻了翻,把李雁君拉了过来:“你看,这里是不是缺了一页?”
“确实,应该是有人特意撕掉了。”古籍就是容易破损,没有玉简那么容易保存。
“可惜,然后记载的应该是见那个月神的传世之法。”
“这种和神仙搭边的传闻,如果是真的,早就人尽皆知了。你我修仙多年,何时听闻过什么月神?”李雁君摆明了不信。
“我也只是当故事听听罢了。又不会当真。”秦悦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而是俯身继续解阵。
她粗略一算,便知这个阵法不太寻常。寻常阵法都依托于玉石,而它却没有什么载体。是一个凭空而生的阵法,也难怪李雁君的牡丹不能探查。
秦悦心算了小半天,居然算出了三个阵眼。估摸着两假一真,于是把每个都试了一试。果然试到第三个的时候,阵法破了。
一股灵气冒了出来。真像李雁君说的那样,这些灵气没有属性。秦悦凑过去看,能看见灵气之中夹杂着一些灰扑扑的烟雾,疑惑了许久,突然大惊失色:“这不是灵气,是煞气!”
秦悦吓得赶紧把阵眼补好,整个阵法都被她封得严严实实的。心有余悸地站稳,道:“我知道那些灵力为什么没有属性了……它们和煞气综合了,属性都消失了。”
李雁君也注意到了那些灰烟,藏在灵气中间。不仔细看还真不能发现。寻常煞气都是黑色的,但这些混杂着的煞气却是灰色,显然受到了灵气的滋养。
“这些灵气应该是用来封印那些煞气的,只不过经年累月,二者已然融为一体。”李雁君判断道,“你最好把这个法阵锁死了,别让它再外泄灵气。否则别说这户人家会遭难,方圆百里之内的凡人都逃脱不了这些煞气。轻则噩梦连连,重则失心癫疯。”
秦悦自然点头。煞气和灵气不同,并非天地孕育而生。而是由血腥之气演化而成的。血腥之气越浓厚,形成的煞气就越精纯。据传曾有邪道吸纳煞气修炼,但无人亲眼见过,不知真假。
补全阵法不难。但锁死阵法绝非易事。方法秦悦知道,就是再设一个阵法,使新阵嵌套住原来的阵法,二者互容,必须要同时解开才能破阵。但新阵笼罩了旧阵,要解阵只能先解新阵。根本不可能同时解开两个阵法。所以这便成了一个死局,算是把阵法锁死了。
设锁阵绝对是个大工程。一则要与原阵息息相关,也就是说,要先把原阵算透彻了才行。二则要耗费大量灵力,修为略低的断不能轻易尝试。
原本以秦悦的修为,一身灵力可以勉强支撑到阵法设完。但她为了从九重塔里逃出来,自毁了一半灵元,此刻如果不眠不休地演算阵法,难免心神不济。况且这个法阵她还没有窥遍全貌,就连阵眼都是试出来的。里面封着煞气,她又不敢拆开来研究,自然无法再算出一个与它匹配的新阵。
于是这件事就被搁下了。秦悦找了找手边的灵材,准备先炼一炉丹药补元。
向李雁君要了几味灵草,秦悦才凑齐了凝元丹的材料。自己设了个禁制,躲在屋子里开炉炼丹。
凝元丹她是炼制过的,手诀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再炼一炉,自然不在话下。秦悦心情也很放松,丝毫没有以往炼丹之时的手忙脚乱。谁知最后开炉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堆药渣废液,没有半个成品丹丸。
秦悦还当自己看错了,揉了好几回眼睛,根本不相信她炼丹失败的事实。丹炉还是那个元品丹炉,火还是自己的灵根之火,手诀半步没错,问题出在哪儿了?
她有些惆怅地撤了禁制。没炼制出凝元丹,就没办法补元。不能补元,就不能确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