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秦悦走了一段路,半个人影都没看见,心中不免怀疑:莫非大家都上了第三层?
眼前渐渐出现了一片阴影,秦悦抬眸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怪鸟扇着翅膀,缓缓飞来。它宽大的翅膀遮蔽了明媚的日光,所经之处,参天大树都被连根扫落。
秦悦总算看见了人修同伴,聚集在不远处的一个空地上,有的神色焦灼,有的面露惊恐。
这时身后那只器灵突然说:“这是昔鹏!快逃!”
秦悦赶紧往人多的地方狂奔。她乘着木莲,速度不慢,器灵追都追不上,只好高声大喊:“别去!挑人少的地方走!”
这句话不仅秦悦听见了,在场修士几乎都听见了。众人顾不上判别真假,就纷纷朝各个方向逃窜。
旋即传来了非常尖锐的鸟鸣声,众人神识一痛,飞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原速逃离的人只有秦悦一人。她至今没有修炼出神识,此类攻击根本不能影响她。她只管挑僻静幽深的地方走,很快就脱离了那只怪鸟的视线。
这里被重重树木环绕,像是一个天然的屏障,与外界相隔离。秦悦心有余悸地靠在树上,看着慢慢跟来的照心灯:“昔鹏是什么妖兽?”
“据说属于鲲鹏一脉,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器灵不紧不慢地说,“它极擅攻击神识,最喜生啖人修。”
神识?秦悦想到刚才那道凄厉的鸟鸣声,顿知自己逃过了一劫。
曾经,白若利用神识把她送进了原火;如今,她却因为没有神识侥幸避祸。多年以来,自己没能修炼出神识,一直深以为憾。现在看来,神识一事已经说不清福祸,道不尽劫缘。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秦悦隐匿了气息。躲在暗处。两个缓步走来的男修映入眼帘,正是先前看见的灰袍男子和他的师侄,那个瘦弱青年。
秦悦还记得在第一层的时候,青年远远看着他师叔。见死不救。而现在两人并肩走来,像是极为融洽。
这时灰袍男子说话了:“此番躲避昔鹏,多亏了景元师侄相助。”
景元便是那个青年。他规规矩矩地回答:“师叔言重了,同门之间,本该互为襄助。”
“我先前并非有意拦你进塔。实在是因为此间险境重重。而你又抱病在身,师尊挂记得很。”
“让师祖担心了。”景元的语气依旧谦卑,眸中却有一丝森寒划过。
“这次便罢了,往后你可要好好待在宗门养病。”
景元没有回答,而是挑剑直指树木深处,冷喝:“谁在那里!”
秦悦看着明晃晃的剑尖指着她藏身的地方,心下骇然不已。正准备走出去解释一番,就看见前方的树丛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苍颜白发,怅然出声:“如今真是英才辈出。我用了隐身符竟然也能被察觉。”
秦悦收回了跨出的脚步,悄悄打量着那个人。
那人是结丹后期的修为,银发白须,老态尽显。但这世上只有年岁逾过千年的人修,才会青春难继。结丹期修士统共就八百年的寿命,按理说,不可能露出半点老相。
秦悦揣测,这人一定服食过某种增寿的灵药,可惜机缘不够,一千多岁了还没能结婴。
景元看了眼出现的老者。依旧持剑长指:“出来。”
秦悦一动不动,就等着再出现一个人自投罗网。
景元继续道:“这位道友的敛息术没什么差错,偏你身后有个灯笼暴露了你的行踪。”
秦悦回头一望,果然看见照心灯在身后高高挂着。
她恨恨地把照心灯按下来。恶狠狠地问:“你故意的是吧?”
器灵小声回答:“谁知道你在躲藏……人修的鬼心思真多。”
秦悦颇为郁闷地走了出去,和一对师叔侄和一个老者打了照面。
出来的竟然是个女修,三人都有些讶异。景元盯着她身后的照心灯看了很久:“道友这灯笼不像寻常之物。”
秦悦本想赞一句“阁下好见识”,但想到他在自家师叔遭祸之时冷眼旁观,心中对他的品格很是怀疑。因而谨慎回道:“不过是件中阶道器,能有什么不寻常。”
景元不再多问。用探究的目光看了几眼秦悦,然后自报家门:“我师承澄笔宗,道号景元。这是我的师叔,拂光。两位既然能躲避昔鹏的追捕,必然有奇能异宝傍身。我们四人不如互结同盟,共闯九重塔。这样机缘或许会多得一些。”
那老者率先答道:“在下天昊,正有此意。”
秦悦有些犹豫。她和这三个人素昧平生,此时若是贸然结盟,日后难免会起利益纠纷。
而且,这拂光和景元师承一脉,若是遇见宝物,二人为求独吞灵宝,难保不会联手,对付她这个势单力孤的女修。
秦悦正打算拒绝,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想加入,不知可否?”
来人又是一个女修,拂光冷冷看去,心中极为不快:这两个女修都自己渡过了昔鹏之劫,而自己却要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