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江河行和陈茂再次来到未央宫,甄邯早就来到未央宫等着。
江河行一直没注意过甄邯,只见甄邯虽是大司马,但是像个老夫子一般,身着官服,面色忧郁。
看到江河行和陈茂到来,甄邯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前两步道:“和顺候,知道你很久,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认识,今日老夫有幸,能得和顺候鼎力支持,在下感激不尽。”
江河行连忙道:“大司马,别客气,我是愿意合作,只是陛下还没说什么呢。我们还是尽快给他说说,如果陛下同意,我们尽快去办,你看可好?”
甄邯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王莽果然是个工作狂,江河行、甄邯和陈茂被带进宫来,在大殿之外,足足等候了一个时辰,几个人都快晒出盐了,才有宦官将几个人引进大殿。
进到大殿,霎时间外面的酷热消失,阴凉的感觉让江河行直接打一冷颤。
向殿内望去,王莽坐在龙书案后,低头看着奏章,前面香烟弥漫,身后有宫女举着扇子,轻轻扇动。
三人来到书案前,撩衣跪倒施礼,口称万岁。
施礼已毕,江河行听到王莽言道:“你们都起来吧,怎么你们三个一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甄邯道:“陛下,最近臣一直为军粮之事烦恼。刚刚从和顺候处得知,和顺候在泉州港之地,设立一市场。平州粮食可大量销售。我有一主意,我们可以从此地采购军粮,然后沿着桑干河运到代郡等地。这样就可以缓解我军粮之难题。”
王莽看看下面的三个人,没有说话。一时间,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甄邯的脑袋上再次冒出汗珠,不知道是热,还是紧张,连忙低下头去。
过了许久,王莽才开口道:“甄邯,我们新朝广有四海,疆土万里,人民几千万之多,还要从外面买粮食吗?我们每个郡都要出粮出人,这么多郡县,难道都要跑到泉州买粮吗?”
王莽一席话,甄邯一下√,m..c↘om子清凉许多,嘴巴更是冻上一般,上下嘴唇有些哆嗦,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茂还是胆子大一些,开口道:“陛下,我新朝虽广有万里疆土,可运输军粮太远,耗费实在巨大。若是能在泉州港附近买粮,耗费可以减少一大半以上。泉州靠海,平州之船可从海上而来。泉州附近,河流密布,水渠纵横,行船十分方便。若从此地运粮往并州各地,云中郡、五原郡、雁门郡等地军粮不会有大的麻烦。运粮之人,可以减少,征发服役减少百万之人,农田可多耕千万亩。
陛下,若从此地购粮。节省粮食,节省劳役,节省花费,我们不用征用太多劳役,田地也不会太多荒芜……”
陈茂还没讲完,王莽一拍书案道:“陈茂,放肆。”
陈茂吓的一激灵,再也不敢多说。
只听的王莽冷笑道:“我泱泱大国,一点点军粮还是问题吗?30万人马算什么,当年赈灾那么多人,我们不也救了。那时候连国库都没用多少。现在可是顷全国之力,怎么就办不到呢?”
王莽说的振振有辞,甄邯、陈茂唯唯诺诺。
江河行看王莽这一番话下来,自己泉州港的生意看来只能给严尤做了,毕竟在渔阳郡地面上,王莽不会说什么吧?
王莽转过头来,看看江河行,语重心长地说道:“和顺候,你也是一方诸侯,平州虽是大新朝之地,全在你的管辖。可有话一直想说,做诸侯应有诸侯的样子。你可不能像个商人,到处招揽生意。和顺候,你为什么天天就是要做这么多生意呢?”
江河行看王莽诘难自己,心里有些不爽,我之所以愿意称臣,在我看来也是一个生意,能带来好处而已。
江河行道:“陛下,我所做之事,都为我平州人之福祉。”
王莽伸手往书案里探,拿出一个羊皮纸的书册,在手里晃一晃说道:“和顺候,你可知是什么书吗?”
江河行摇摇头。
王莽道:“这是用你们平州方法,让人抄写的《周礼》,专门写在这羊皮纸上,就为了时时能看一眼。前几天,专门给你一本《周礼》。看来你是没明白啊。平州的百姓该怎么过啊?没有这《周礼》?他们能过上好生活吗?”
说到这里,王莽一指江河行,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在天禄阁本想跟你说明白的,没想到,你没明白,结果还是天天忙你们平州的生意。和顺候,当以百姓为重啊。《周礼》不可不看,不可不用啊。”
江河行看王莽进入读书人的某种状态,非要推销他的********,看来今天不说明白,他以后非要继续说下去。
尤其是现在,王莽觉得江河行老是跟他的各路大员打交道,不是他有什么阴谋,而是天天打算做什么生意,这怎么能行呢?
江河行抬头道:“陛下,我看过《周礼》,也仔细想过《周礼》之事,用此书为本,必将导致国家的灾难。”
刚说到这里,身旁的陈茂赶紧捅一下江河行,示意他不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