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晓玉点点头,是啊,能不吃惊嘛,这哪儿是什么女朋友啊,这是个女儿还差不多,而女儿,按这个女孩子的个头、身高,再看的表现,还是个有点问题的女儿。
谌文辉低了头,摸又从桌上摸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角上,打火机点着了,狠狠地一吸了一口,才说:“你吃惊?我当初也是吃惊,真的没想到,我居然还有个这么一个女儿。”
谌晓玉张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您女儿?”
谌文光瞥了她一眼,“是啊,我女儿啊、如假包换。”
谌晓玉:“你……你……”她口吃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实在是太过意外了。
一边意外着一边又感到无语,这老妈是什么眼神啊,能把这样的女孩子看成是他女朋友。
“二叔,你说的是真话?这个什么……什么……颖的,真的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能吗冒出来一个女儿?”谌晓玉又问了一遍。
是啊,连个女人都没有,哪里会冒出来女儿?不要是被敲诈了吧?
“章颖。”谌文光徐徐地吐出了一口烟,说:“你还记得我插队的时候的女平朋友叫什么?”
章颖?
立早章?插队时候的女朋友?
谌晓玉蹙眉,那个女朋友?她当然是记忆深刻,那个不是诬陷谌文辉偷看她洗澡的女朋友吗?
她回忆了下,蹙眉说道:“对了,我记起来了,是姓章,立早章。”这个是她的女儿吗?
是她和谌文光生的女儿?
谌晓玉此时有满腹的问号,却一个字也没有问出口。
事关别人的隐私,文光又是长辈,她实在是不开口问,而且即使不问,现在她也能猜到七、八分了。
谌文光没有看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晓玉啊,这么些年,其实我都是一个人,不谈恋爱,也不肯结婚,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心里依然爱着那姓章的,忘不了她吧?谌晓玉觉得谌文光倒不是一个痴情到那个地步的人。
只是世间的事情,难说得很,谁知道谌文光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谌文光嘴角牵动了一下,“我不结婚,不肯谈恋爱,并不是我有多么爱章丽华。我也没那么痴情。章丽华和我本来是一个知青点的,那时候大家都纷纷回城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在那里等待着命运的安排,你爷爷是个胆小怕事,穷酸迂腐的性格,只要自己不麻烦,他是不会管我们是不是受苦受罪,不管我们的前途的,他不仅对我如此,对你爸爸,对文辉也一样。当年,你爸爸和你妈妈结婚,他没给过他们一份钱,也没为儿女们操过一天心。”
谌晓玉不做声,她的心里当然是知道爷爷的个性的,邵兰茵天天嘀嘀咕咕的,早就数落个遍,只是她不能说,特别是不能当着谌文光的面说。
那是他爸爸,哪儿有人当面说别人爸爸的呢。
只能静静地听着。
谌文光看了她一眼,兀自说下去,“我们在知青点没粮票,没钱,又没人管,别人走后门的走后门,上学的上学,当兵的当兵,实在不行的,还能家里给办理个病退回城,待业个一年半载的,进街道工厂。可是我们两个人呢,啥都没有……丽华家庭出身不好,妈妈又是个小老婆,死得早,爸爸根本跟没有一样,所以她也可怜,我们两个同病相怜,就谈起了恋爱……”他低了头,说:“丽华这个人,其实并不坏,就是心思特别多,而且也特别爱计较。她跟我回家,看到家里谌文辉在家里待业,占了一个房间,就心里不服气,成天叨叨着说我们家偏心……我也知道姆妈偏心文辉,可是当妈的,谁不偏心最小的那个,那天我被她叨叨烦了就冲她,你要说嫁个我,就得接受我们家这样,要不然你就受着……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能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去诬陷文辉,这么做的目的就要把文辉赶走。后来我们又吵过几次,她哭着说她都是为了我,要和我早点结婚,可是出了那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在结婚……我闹着就和她分手了。没想到,她那时候是怀了孩子的……唉。”
谌文光垂下了脑袋,深深地叹息着,他的头发已经基本上全白了,眼角眉梢都有着刀刻一般的皱纹。
看来这些年,他在感情上并不好受,一个女人偷偷生了自己的孩子,而他并不知道,这种震撼力,怕是狗血小说中才有吧。
谌晓玉在心底里叹息着,问道:“那后来她就没结婚吗?”
谌文光摇了摇头,说:“她很快就结婚了,后来生下了女儿,长到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得了脑膜炎,就成这个样子,那男人对她也不好,很快就和她离婚了,她一个人拖着个傻女儿,也没有来找我。”
“那……”谌晓玉想问,那现在为什么又和你联系上了呢?
她没问出口,觉得这样问,也是有点太冷血了。
谌文光继续说:“直到今年,章丽华才找到我,她说她查处了癌症,自己也没钱了,章颖这样也不能自己养活自己,她是走投无路才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