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晓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路重庆悠悠然地一口一口喝着乳鸽汤,喝完了之后放下了保温桶,抹了抹嘴唇,满足地感叹了一声:“好喝。=”
已经是好多天了,一早起来去买菜煲汤,上班,下班去医院,累得脸都尖了。
路重庆心疼:“要不然你就别送了,我让家阿姨送过来。”
晓玉说:“阿姨送是阿姨送的,我送到的是我送的,不一样。”
如此贤惠温柔的女朋友,他怎么能不感动,可是感动归感动,却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眯着眼睛,看着窗前那个正在发呆的人儿,拍了拍身边的床沿,“坐那么远干嘛,过来。”
谌晓玉摇了摇头,不肯过去。
路重庆哼了哼,乜着眼睛笑着看她:“怎么?就这么怕我?这几天我可都没去你那儿。”
谌晓玉微微红了脸,低声斥道:“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事情。”
路重庆一脸无辜:“我说了什么事了?什么也没说啊,你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谌晓玉蹙眉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半天没说什么。
突然就想起,临来之前邓一楠说“怎么了,不开心吗?他不是回来了吗?”
其实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开心?他不是回来了吗?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不是回来了吗?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可是还是不开心。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得,压抑。
她把这些归结到工作太忙,时间太赶,身体太累,心里却知道,这些都不是借口。
那天晚上听到路重庆说:“聚少离多。放心不下。”难道她就能放心得下吗?
他的伤口渐渐好了,医生说,再过十来天他就能够出院了。出院就意味着归队,又是那遥不可及的距离。
更主要的不是地理上的距离。而是……。她叹了一口气。
自己是不是要求得太多了?把自己给他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他回报什么,他已经给她足够深的一份深情了,她还能要求什么?
“晓玉,过来,我们说一会儿话。”路重庆说。
谌晓玉没有动,看了看病房的门,“不了。一会儿医生来查房。”
路重庆蹙眉,从床上下来,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嘀咕道:“我又不对你做什么,你心虚什么。”
说到一半就怔住了,谌晓玉抬起脸看他,眼睛里浮动着晶莹的泪光。
心尖上竟然像是被蛰了一样,疼得缩了起来。
路重庆凝视着她眼睛,伸过手去将他的手指握在手中,沉默了一会儿才低问:“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身体越来越瘦,眼神中竭力掩藏着一丝疲惫,看似温柔的笑容中总是蕴藏着淡淡的苦涩。原来的骄傲哪里去了,原来的倔强哪儿去了,你原来的灵气哪里去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那不如一切都慢一点。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路重庆更加心疼,想去抱她又不敢,只好低低地问:“是不是觉得我们发展的太快了?”
谌晓玉闻言怔了怔,想说什么却没开口。摇了摇头,快吗?这两世加起来,已经认识了几十年了。
路重庆的手指抚弄着她鬓旁的头发低低地说:“我知道我不好。我没好好的控制自己……没有结婚就跟你……”他的脸上居然红了一下,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对不起。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又是我第一个女人。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好……我……我想想都会真把持不住……”
谌晓玉红了脸,推了推他。
“真的。”路重庆说。
那皎洁如月的身体,辗转婉约的姿态,想起来就让人把握不住,路重庆闭起了眼睛,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某处又硬了。
他把她揽在胸前,谌晓玉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情绪,眼睛凝视着某处,愈加深邃:“我知道你委屈……但是要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那些问题。”
又系紧地抱了抱她:“你要相信我。”
谌晓玉没有说什么,更紧紧地依偎着他。
是什么问题他们都知道,难度有多大,路重庆比晓玉更要清楚得多。
他不能用决裂的方式去处理,因为这样,以后谌晓玉在他的亲人面前永远难以抬头,没有一个父母喜欢与自己抢儿子的儿媳妇,即使这个儿子他们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
路家不是普通的家庭,一旦惹怒了什么谁,被毁灭的不仅仅是他们的爱情。
他不能让晓玉置身于那样的境地。
所以一切只能从长计议。
谌晓玉又何尝不是能明白白他的想法,却依然感到唏嘘。
这一世,原本并不想与他再有纠葛,却没有想到越陷越深。
谌晓玉想了一想,“重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那个……”她哽了一哽,低声说:“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你真的不用背负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