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庆依旧坐在窗边的椅子,双腿伸长了,阖着眼睛,似睡非睡,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谌晓玉依然在书桌前忙碌着,她把一些无用的文件及笔记撕碎了,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窸窸窣窣的忙个不停。
“你这边房子也要搬吗?”路重庆不耐烦,终于坐直了身体,睁开了眼睛问道。
“不搬啊。”谌晓玉摇了摇头。
“那你忙乎个什么劲儿,不是说累了吗?”路重庆睨了她一眼。
“只是整理一下。”她微微蹙了蹙眉,低声自言自语“现在还不搬,就是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会搬呢。”
“什么意思?”路重庆目光微动,嘴角微微轻抿。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谌晓玉淡淡一笑,她不想讲自己的窘境告知他。
“随便说说?嗯?”路重庆淡淡笑了一笑,那一声嗯说得极轻,像是自言自语,顿了一顿,他转过脸去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若有所思。
“嗯。”谌晓玉也就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不作回答,房子的确是个烦心的事情,但是她还不是想告诉路重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有打算处理这个房子,不管是什么方式,都要提前通知我一声。”路重庆突然说道。
“为什么?”谌晓玉挑了挑眉,然后又说,“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呢,而且我也舍不得啊。”
“我知道你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会有这个打算,你舍不得的。只不过眼下有点头痛而已。”路重庆笑了着说。
的确有点头痛呢,看着这窗外的小院,高大的绿树成荫,花木扶疏,清香逸人。已经是傍晚时分,天空碧蓝如洗,夕阳渐渐的西下,晚霞瑰丽,如同彩笔涂满了天空的帷幕,若明若暗的光想将路重庆英俊的脸庞镀上了一道金边,愈发显得他眉目澄净,眸光深邃。
“眼下还算好,其实我哪儿能舍得?这可是我一手打造的呢。”谌晓玉感叹道。
“你舍不得,我更舍不得,这里是我初吻的地方。”路重庆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自己的嘴唇,无限惬意的表情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谌晓玉的脸刷就红了,心脏狠狠地颤动一下,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她微微咬着嘴唇,连忙讲眼光移开,不敢再看下去。
谌晓玉在家里轻轻松松呆了一个星期,每天就是做做家务,看看书,整理院子,有时候谌文彬与邵兰茵也过来住上一、两天,那天来的时候,还特地带来新鲜的蔬菜与鱼虾,谌晓玉做好饭菜等着他们下班,一家三口围着餐桌吃饭,其乐融融。
谌晓玉前世就是个料理家务的能手,做菜的手艺不差,做了鱼头豆腐汤,蒜泥空心菜,西芹炒鱼片,又翻出了上次下乡于厂长给的茶叶,炒了个龙井虾仁,配上热气腾腾的香米饭,香气扑鼻。
邵兰茵没想到女儿还有这个本事,坐在餐桌前却是忍不住有点心酸与愧疚,这几年,他们任由着女儿经常一个人在外面东跑西颠,担心的只是怕她被邻居非议,熟人的闲言碎语,没想过她却是如此的能干和自立。
“爸爸,妈妈,尝尝这鱼头汤味道怎么样?我下午就炖了一个下午了,鱼汤还不是很白。”谌晓玉盛了两碗汤,一边一碗端个老爸老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那眼神明明是希望被夸,却先自己贬低一下。
“挺好,挺好,鲜得很,不需要很白,饭店里那些都是加了什么牛奶啊,别的东西才那么白的,反而破坏了鱼汤本来的鲜美,没你这样的好吃。”谌文彬大口喝了一口,连连表态。
“是啊,是啊,很好,很好。”邵兰茵也赶紧喝了一口,眼睛里有泪花闪闪,看着谌我呢彬瞪了他一眼,赶紧背过脸去,不让女儿看到。
来之前,谌文彬就对邵兰茵叮嘱加威胁过了,不许再提谌家生意的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不许再让女儿伤心。
他前几天去了谌文辉的公司。
在他那个弟弟的办公室坐了一个小时,只谈十分钟的话,期间,他这个弟弟一直在接电话,就是在有人进来汇报工作。
谌文彬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听着,无非都是客户催货,海关还没有放行,又有一批货在工厂出了状况,,他叫人进来解决。
“哥,我是真的忙,做点生意不容易,样样都得亲自管,一样没有问道就出了状况,你看,这家工厂的货,一直是晓玉盯着的,现在晓玉不干了,他们直接给我撂挑子,我还得找人去安抚。那个姓于的厂长又是当地政府机关的,他一发话,镇上没有其他的厂肯接单,我这里是焦头烂额啊。。。。。”
“你既然现在忙,就该体会到晓玉的当时的辛苦。”谌文彬冷言说道,“按道理,你们在商言商,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该来质问你,可是,有一点,你不仅是她的老板,也是她的叔叔,也是我的弟弟。”
谌文辉愣了一愣,随即道,“哥,可没有丝毫怠慢晓玉的意思,是她执意要辞职,我都劝了她好几次,工资上我都补偿给她了,她都不肯。这丫头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