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玉树临风,从容不迫地站着的是路重庆的哥哥路红卫。
谌晓玉蹙了眉,她记得昨天晚上路重庆早早的离去,后来再无联系了,她昨夜遇险,怎么会遇到了路红卫,又被路红卫送到了军区医院?
“请量一下体温。”小护士把体温表放在了床头柜上,“我一会儿过来取啊。”说着低下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路红卫,微微红着脸,脚步急促地跑了。
看到谌晓玉狐疑的眼神,路红卫慢腾腾地走了进来,双手插在军裤的口袋里,漫不尽心地上下打量着她。
眼神微睨,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
“路。。。。。。哥哥。”谌晓玉胆怯而又礼貌地叫了一声,眼神弱弱地注视着路红卫的脸上的表情。
“先量体温吧。”路红卫从床头柜上拿起那只体温计,递到她的嘴边。
谌晓玉被动地张开了嘴,含着那只温度计,瞪着眼睛,依然是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唇角边有暗红的血印,估计是惊吓过度的原因,眼睛里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水润润的,显得可怜又弱小。
路红卫俯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动声色的脸色,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室内非常安静,风吹着落地窗帘,像是鼓起的帆,有几片的落叶随着风儿旋转着飘进了屋内。
他的目光沉静,若有所思。
一分钟的时间过去,谌晓玉拿出了体温计,也没看,就搁在了床头柜上。
路红卫倒是把体温表拿了起来,看了看蹙眉,“有点低烧啊。”
“我现在没事了。”谌晓玉说着就窸窸窣窣地找衣服,一天一夜没回家,不知道家里急成什么样了,这个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的年代,真的是不方便。
“已经让人通知你家里了。”路红卫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说,抬腕看了看手表,“不用担心,一会儿你家里人就会过来看你。”
“那,是怎么说的呢?”
“唔。。。。。。放心,只说昨天突发急性阑尾炎,在路上又摔了一跤,同学送你过来的。”路红卫说。
谌晓玉点了点头。
别说,这个理由还真的挺简单合理,不会让人有其他想法。
“一会儿家里人过来,最好你最好也是这么说。不想让家里人为你担心,嗯?”
他的语气平淡,却隐隐透着一丝威严。
谌晓玉又被动地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疑惑。
过了一会儿,她低头呐呐地说,“谢谢,路哥哥,要不是刚巧遇上了你,我。。。。。。真的。。。。。。。不堪设想。”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些不堪的画面,呼吸之间的恶臭的气味,以及那些轻浮狂狼的词语,她的身体心有余悸地颤了颤,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
路红卫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的表情。
“可是路哥哥,我还是不太明白,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谌晓玉懵。
路红卫刚想启唇,病房的门咣啷一声被推开。
谌晓玉与路红卫都不扭头望过去。
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的路重庆一头冲了进来,:“哎,谌晓玉,你没事吧?”
“路重庆,你的军容军纪呢?”路红卫负着手,眯着眼看着他。
路重庆瘪了瘪嘴,斜了他一眼,嘀咕着“我这不是病号嘛。”
路红卫只是淡笑不语地看着他,负手而立,军威立现。
路重庆还是老老实实地站住了,立正行礼,“报告路主任,我来看望病人。”说完就站在谌晓玉床头,问,“怎么回事?”
谌晓玉看了一眼路红卫,然后平静地说,“没什么,回来的时候肚子痛,就来医院了。”
路重庆显然不信,俯下身,仔细地看了看她脸上的伤口,“肚子痛?肚子痛为什么脸上会有这么严重的伤痕?”
“摔了一跤,摔倒了脸。”谌晓玉解释。
“怎么会摔跤?”路重庆紧追不舍,“在哪里摔了跤?”
“肚子疼没留意脚下,在石板路上摔了,正好伤到脸上。”谌晓玉说,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上的凸痕,蹙眉喃喃自语道,“不会留下疤吧?那就破了相了。”
“破相?那倒是不至于,再说,就是有点小痕迹也不会影响你的人生路程。”路重庆听她关心皮相,一颗心落了地,找了张凳子坐在她面前,翘起了二郎腿,恢复了上学时嬉笑逗弄表情,轻笑,“反正又你不打算靠脸吃饭。”
“不靠脸吃饭也不想破相。”谌晓玉乜了他一眼,“哪个女孩子喜欢脸上有疤。”
“你不是自诩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我什么时候说过,而且又怎么不一样了?”
“这个。。。。。。”路重庆指了指脑袋,“这里不一样。所以你才会记不得了。”
“你——”谌晓玉无语,她不知道怎么一年多过去了,与路重庆的谈话依然是无聊地抬杠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