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个小人,这是怎么说话的啊?我说了什么话歪曲事实了?我刚刚说话了吗?再说了,是不是歪曲事实还不一定呢,大家说得与鼻子有眼的,怎么叫歪曲事实啊?谌家师母,侬看看侬这个孙女儿,怎么的说话啊?太没礼貌了,我说谌师母啊,小孩子是要教的,只养不教是不行的。”顾阿姨被晓玉抢白了几句,脸上越发下不来,本来不关她的事情,就是扫了她的兴致,不免多了一句嘴。现在被一个小丫头欺到脸上了。
“就是,就是啊,谌家师母,顾阿姨说得对,小孩子不好这样说话的。”
边上几个人刚才被晓玉震了一下,这会儿缓过神来,七嘴八舌的帮腔。
“乡下小孩子就是没个样子,要是换了阿拉小孩,这样没有礼貌,早就要吃毛栗子了。”顾阿姨见有人帮腔,更来劲了,白了一眼谌晓玉,阴阳怪气地时候。
奶奶又气又急,却是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使劲拽着晓玉的手,给她使眼色,“晓玉,我们走。”
晓玉咬着嘴唇,挣脱了奶奶地手说,“奶奶,不走。我们为什么要走,我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我们走?是非曲直总要说个明白。”她凌厉的目光周围扫视着,“你们是大人是不错,可是大人说话更要有根有据。你们刚才口口声声说有人看到我小叔叔怎么怎么,你们去求证过了吗?是谁看到的,能站住来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晓玉直喘气,她顿了一顿,又说,“小阿叔与红梅姑姑在竹林里说话,我在场,刘璐璐也在场。说的都是最普通平常的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冲着刘师母点了点头,“刘奶奶不信可以回去问问刘璐璐,是不是这么回事?”
她搬出刘璐璐当证人,是心里笃定了刘璐璐不会说对谌文辉不利的话,那天下午都是邓红梅在说,谌文辉在劝,最多也就那句“你这么美丽。”这种话当着任何人面前都能说,从谌文辉那样半大孩子的嘴里说出来,更不会让人往歪了想。
至于谌文辉心里那些隐秘的心思,那不是刘璐璐那个年纪的孩子能够揣摩出来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如果不搬出刘璐璐这个外人,她与谌文辉是亲戚关系,再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人会全信。现在好了,谁都知道刘璐璐有个外号广播站的妈,要是真的有新闻价值,璐璐妈早就广播得人人皆知了。
现在连璐璐她们都没有说什么,估计也没啥可以说的。
“我是听璐璐回家说了两句。”刘师母点了点头,委婉地说,“文辉也好,晓玉也好,哪怕邓红梅也好,都是跟璐璐一样大的孩子,大人就别跟孩子计较。”
“你们也在?”奶奶吃惊地看着晓玉,“那你回来为什么不讲?”
“奶奶,这有什么好说的,小阿叔认识红梅姑姑的同学,让他捎个话,他就去捎了呗。”反正这年头没手机没电话,邓红梅有不住家里,让人稍话也是正常的。
奶奶听了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脸色稍许缓和了一点。
“是啊,是啊,都不能太计较。我说的,都有错啊,各退一步,都不要计较了。”何干事挥了挥手,息事宁人地代表组织结束这场争议。
“徐丽妈妈,我奶奶并没有错,没有退一步的道理。”晓玉看着何干事,表情平静地说。
“咦?你说什么?”何干事看着晓玉的眼神愣住了,
这个孩子的眼睛清澈见底,嘴角似笑非笑,仿佛看透了她的用意,
前几天听徐丽爸爸说,谌家那老头子脾气古怪得很,为了个教学上的事情,到校长那里告了徐丽爸爸一状,说他专业知识不强,误人子弟把孩子爸爸气得回家发了好大的脾气,何干事劝也被冲了多远,她们徐家的人怎么能受到这种恶气,何况对方还是刚刚落实政策的臭老九,何干事心里咬牙切齿,碍于着干部的身份却不好说,这次正好逮着机会,好好羞辱谌家的人,也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刚刚看到谌家奶奶的脸色,心里那个爽啊,没想到跳出来个丫头,舌尖嘴利的。
算了,只好见好就收。
“徐丽妈妈,你让我奶奶去劝邓奶奶,但是,调解家庭矛盾本来就是你们居委会的事情,你作为一个干事,自己不去,推给我奶奶,我奶奶不肯,你便说我小阿叔什么什么的,现在又说是各人都有错,我想问问徐丽妈妈,我们到底有什么错?是不肯去劝解邓家的家庭矛盾错了,还是我小叔叔给红梅姑姑带个口信错了?徐丽妈妈我不明白,请你解释解释。”
先是拿罪名逼人就范,然后又来模棱两可,让人说不清,道不明,这些办公室政治常见的手腕,女人常用的撕逼手法,谌晓玉驰骋职场二十多年,不吃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干脆就把话挑明了,看你如何给给说话。
何干事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咬着嘴唇想发飙,却一句话也回不出来,好歹这是她居委会管辖的地盘,总不能让人见到自己在这里跟着一个孩子吵架。憋得满脸通红,只是说了一句,“这孩子今天是疯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说着就拎起竹篮扭头就走。
晓玉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