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晋拄着拐棍站在一旁,也不做什么。只是偶尔把祭台上的东西移个位置。
莫青叶见了眼神闪了闪,只觉这屋中似乎有了几分灵气。
自从白子晋来了后,她早已把在家中布下的阵法撤了去。以前林氏和莫志远每每极累的时候回家总是不消片刻便精力充沛。
如今用了堪堪半年,体质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变。两人甚至看上去都年轻了不少。
却没想到,这白子晋布下的竟也是阵法。虽说不如她照着灵气浓郁程度比划来的厉害,却真用在平常人家,只怕是真真会改变一些那家人的运势。
莫青叶是个胆大却心细的,即使是苏谨言来了,她也照样把阵法撤了。这倒也没让任何人怀疑。
时辰已到,白子晋也不知对着阵法念了什么。总之听着是些很高深玄武的祭词。倒是把莫家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一家子人站在白子晋安排的方位上烧了纸钱,敬了酒,诉说着一年的小愿望。随即对着天地君亲师位磕了响头。这才堪堪结束。
明明是几句供词,白子晋额间却是带了一抹细汗。莫青叶倒是也明白,却也装着傻。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当然,苏二爷是不会磕头的。
白子晋也不让,煞气重,八字重。容易冲撞老人,倒是免了跪拜。
青山出去点了炮仗,大红色的鞭炮噼噼啪啪的响彻了半个村子。围着莫家宅子绕了一个圈,四处都是红色的炮仗壳。
此时时辰也差不多了,天锵锵麻麻亮,莫家村四面八方都是鞭炮和炮仗声。还有孩子的嬉笑怒骂传了老远,整个村子都洋溢着一种祥和喜庆的气氛。
一家子人又去煮了汤圆和饺子,寓意着来年团团圆圆。
吃完饭,莫青叶便打发树哥儿带着白子晋去村里走走。她和林氏在家布置晚饭。
苏谨言却是被南云传了个消息急急匆匆召走了。苏谨言自从住进了家中,南云便被他派去了镇上苏府看家。更大的原因只怕是为了拦堵梁初文吧,南云是个说话能戳人刀子的。而且还能以京中最为严谨端庄的姿态去回敬。只怕那梁初文要碰个软钉子了。
莫青叶在他们出门时顺带嘱咐了树哥儿,不可带着白子晋去家中庄稼处。即使他知道自己能种出反季节作物,莫青叶也并不想冒这个险。
莫青叶去后山树下把捂着的冻梨和冻柿子挖了一些出来,拿水泡着。
这是前段时日林氏便埋下的。这种梨刚摘下时又酸又涩,于是人们便把这种梨采摘下来后直接放在树下,盖上一层树下。经过冰冻之后的秋梨酸甜可口,果汁充足。冻梨吃之前必须放在水里解冻,年夜饭后吃这种梨能解酒。解油腻。
是太平镇村民冬日里最为喜爱的解酒物品,孩子有时还能啃两个作为零嘴。冻得嘴皮子发麻,却又舍不得放下那酸酸甜甜极为喜人的口感。
莫青叶回来时,树哥儿正拉着白子晋给他兜里装零嘴。
对,就是装零嘴!!!
林氏在一旁笑着,把家中早已备好的各种肉干切条,晚上作为守夜点心用。
“可多装些,咱们村里的孩子可皮着呢。到时候你要不给糖果,他们该拉着你们不放了。”林氏笑的一脸和气。
白子晋脾越发的好,此时倒是笑的满脸温和。只是细看的话嘴角多了一丝僵硬。
树哥儿是个会看脸色的,早对这小子在自家娘亲面前狂刷脸熟的事儿感到纠结,此时能整整他,仿佛整个人都有精神了。
大眼睛滴溜滴溜的转,扒着白子晋的腰带。往人兜里狂装零嘴,至于这兜怎么来的。呵呵,昨儿不是摔了么。林氏便把青山的衣裳给他穿了。
农家孩子为了放东西方便,爹娘都会给做两个小兜。
林氏看他做拉拉衣裳,又扯扯衣角。颇有些不习惯。“待年过了,林姨给你单做一件。要是来不及的话便让叶儿去镇上给你新买。只是这两日镇上铺子关了门。可能得等两日罢了。”
白子晋一挥手,“不急不急,来得及。”眼睛顿时都亮了。
他的衣裳从小便是师傅给买的,从未有人给他亲手做过衣裳。
树哥儿手一抖。恨不得给这不要脸的两脚。
不跟我抢娘会死么?
孩子的直觉最准,何况还是树哥儿这等极其聪慧的孩子。
白子晋严格说来其实与树哥儿是一类人,都是在同龄人中没有共同语言,但是都是聪慧异常。被同龄人有些排斥。
只不过白子晋没莫青叶这个战斗力爆表的姐姐给他收服一群小弟,两人际遇既然有些不同。
白子晋从小便作为祭司培养,谁还记得他不过是个孩子啊。
而树哥儿不同。莫青叶乃至一家人,都在不影响他未来的情况下隐隐保持他的童心。
所以,树哥儿有伙伴,并不孤僻。
白子晋抿了抿唇,他说不清自己这心头有些不舒服是不是嫉妒和渴望。
眨了下眼睛,把这不属于他的情绪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