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作为esabelle chen而度过的一生当中,42岁的时候,我和丈夫一起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 X23US.COM最快
我们决定从自己的财产中,捐出1800亿美元建立一个全球安享护理慈善基金。
我们用这笔基金为基础,在全球先后建立了3900多家设施一流、环境优美的安享护理医院。
这些护理医院并不是为了治疗与康复而建立的。
它们是为注定很快将死的人建立的。
它们的作用就是为那些注定将死的人提供最后的临终陪护。
全球各地已经被命运判决死刑并且即将被执行的合法公民,比如绝症患者、伤重无法救治者、先天性疾病无可救治者、高龄濒死者等等,可以向这个基金会提出申请。
经过审核之后,这些待死之人就可以和他们的一位直系家属或者监护人一起,就近入住其中的一家安享护理医院。
他们只需要支付非常低廉的费用(发达国家的费用平均为每月12美元,发达国家平均为每月70元人民币),甚至可以进一步申请,不用支付任何费用,就可以在这里过上平静而舒适的体面生活。
他们将会住在家庭式环境的病房中(一室一卫一阳台、一室一厅一卫一阳台、一室一厅一卫一厨、两室一厅一卫、两室两卫一阳台、两室一厅一卫一厨、三室一厅套房、独栋套房等)。
病房明亮的窗外,就是美丽如画的自然风景。
他们将会得到优美轻柔的背景音乐的陪伴。
在安享护理医院里,他们不会被整天连接在各种仪器上,不会被各种放射线所笼罩,不会被灌注各种各样的液体,不会被各种刀具所切割,不会被一天数次量体温、测血糖、量血压。
他们不会被看成是一个“客观对象”而被科学地摆布和冰冷地挽救。
他们将会被看成是护理人员和管理人员的亲人、被看成是朋友和伙伴而得到安慰与尊重。
当他们说出自己今生未了的心愿时,有时候,这种心愿还能得到基金会的帮助而获得实现。
比如,他们可能会意外地见到多年前失散的老友,可能被资助进行一次梦想中的短途旅行,可以会见一个自己终身仰慕的人、并得到他的祝福和鼓励。
他们将会在微笑而友善的护理人员的陪伴下,用尽可能少痛苦的方式而进入死亡。
他们能得到有效的专业帮助,让自己干干净净、体面尊严地去走入死亡。
他们将会在死亡之前得到家庭式的告别。
告别通常是以烛光晚会的方式来进行的。
参与告别的有他们的亲人朋友、医院的管理人员和医生护士,还有其他同样在等待着死亡的病友、还有自愿前来服务的宗教人士、各种年龄国别的志愿者。
告别仪式就像是庆祝老人金婚或者庆祝高寿者生日一样温馨感人。
很多人拥抱在一起,唱着令他们热泪盈眶的歌,他们会彼此握手、亲吻。
有时候他们会在神职人员的带领下共同祈祷。
很多在这里死去的人,死亡时脸上都是带着微笑,散发着宁静的光辉的。
在部分安乐死合法的国家里,安享护理医院是当地政府许可的,执行安乐死的指定机构之一。
世人都知道我丈夫和我一直以来热衷于医疗慈善事业,特别是我丈夫。但人们并不是很理解,为何我们结婚后对临终陪护慈善项目情有独钟。
但是,我们夫妻彼此深深地理解。
我们经历的和目睹的不安详的死亡,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们不希望哪怕是再多一个人,以这样悲惨的方式,进入黑暗的死亡。
(二)
我们开设的这个安享护理慈善基金会和这些安享医院,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处在巨大的争议中。
它们一直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强烈反对和愤怒指责,特别是实施安乐死的那些医院,似乎常年累月都有抗议者在外面举牌示威。
不少宗教信仰者认为,生死的权力是属于上帝或者真神的,人类没有权利自己决定何时何地何种方式去死。
安乐死是等同于谋杀的罪行。
我们一直因为安享医院被记者们举着长短话筒,追踪不舍地提着各种尖锐的问题。有很多问题甚至是人身侮辱性的。
比如,在一次全球商务会议上,当我在台上讲话的时候,有一个愤怒的反对者突然冲破了安全线,从台下跳上来,将一个鸡蛋投掷在我的衣服上。
他大声地问我:“男爵夫人,如果你和你丈夫足够有钱,你们为什么要去帮助杀死那些可怜的人,而不去多多救助那些可以不死的人?”
他这种观点是完全罔顾事实的。事实上,光是我丈夫一人,建立的慈善医疗机构,数量就远远超过了安享医院。
我一直感觉到委屈而困惑:为什么人们坚持认为帮助一个人安宁地走入死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