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帐。当服务生拿着钱和帐单出去之后,高雄继续从钱包里掏出一些纸币。
他一张一张地掏出它们。他把它们像一把扇子那样地铺在桌面上。
我看着他这样做。
我说:“在做什么?”
他带着两三分酒意,点着那把纸币形成的扇子。
他说:“认识这个吗?”
我说:“是纸币。”
他摇头,他说:“不。是朋友。”
他说:“有些时候,是比朋友都还要可靠的朋友。”
他说:“当所有的人都靠不住的时候,有时候,唯一靠得住的东西,就是这个。”
我看着他。不说话。我从来不是拜金主义者。
他说:“我知道你不能认可这个。但没有关系。”
他说:“我只是对你说出这个。我把它种植在你的心里。它自己会成长发芽的。如果你的环境支持它的成长。”
他说:“我留下这颗种子,不是为了引诱你走上我这样的道路,是为了在我不能帮到你的时候,留点什么可以多少帮到你的。”
他说:“我也知道,兴许长不出什么好树。但有些时候,不需要什么好树,只要有点什么,歪脖树也无所谓,能让你抓住不沉底,也就可以了。”
他说:“我这强壮的胳膊呢,你显然是不会愿意再抓了。那么,没抓没落的时候,如果愿意,就抓抓桌上的这个玩意儿吧。”
他说:“这比你在故事里抓着剪刀对准胸膛要好。”
他说:“人民币,美元,这些,都是有力量的。它们,可以承载你。”
他说:“只要你不沉下去,你就会站起来的。”
他说:“这些,是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