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时刻都装进这相册里,让你带着回去。”
你说:“我会珍藏在心里的。”
汪指导看着你朦胧的眼神,说:“在想什么呢?”
你说:“在想我刚到这里的那一天,他们每个人的样子。那时候,他们多稚气啊,好多人都没有步枪高,可是,转眼间,个个都长得这么高大了。”
汪指导说:“是啊。孩子们长得真快啊。到毕业时,他们大概都已经长成大人了。”
你说:“可惜,我看不到了。”
汪指导说:“你一定会看到他们毕业的。我们会和他们一起照毕业照。”
你微微摇头,你说:“我看不到了。我知道。”
(四)
“老汪,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汪指导说:“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呢,有事尽管吩咐。”
你说:“能帮我开一下那个柜子吗?”
汪指导站了起来,打开你身后的储物柜。他看到里面有个小木盒。“是这个吗?拿给你?”汪指导问。
你点头。
你接过木盒,打开了它。
你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逐一递给汪指导。
“还给你了。大门钥匙。学校体育教研室的办公室钥匙。这里的办公室钥匙。枪械库的钥匙。枪柜钥匙。值班室钥匙。子弹柜的钥匙。”
你留下了一把。你说:“这保险柜的钥匙,我多留两天,里面装了点书,我现在没力气整理,过两天高雄会开车过来把书搬去我那儿,我没事再来慢慢收拾。搬完了,他会把钥匙还给你。”
汪指导默默接过钥匙。他说:“没问题,你需要留多久都可以。”
你说:“一会儿能帮忙把我桌上的东西都收了吗?回去时我就顺便带走了。”
汪指导说:“不用这么着急,等新指导人来了,再收拾也来得及。”
你说:“反正已经来了,就顺便带走吧。”
汪指导低头不语。
你说:“你们也会合作愉快的。”
汪指导说:“相信会这样。可是,有些东西,毕竟是无法取代的。”
你笑了笑。
你说:“放假了,你和嫂子可以来我家看我,我妈妈会给你们包饺子吃。”
汪指导点了点头,说:“我们一定会来叨扰的,到时候,可不要嫌弃我们待太久。”
你说:“怎么会。”
(五)
你把那个木盒子,整个儿地推到汪指导面前。
你说:“还有件最重要的东西,也要拜托。”
汪指导说:“是什么?”
你说:“我给心心写了一封信。在这盒子里。”
汪指导说:“干嘛不自己交给她?她就在外面。我叫她进来就是。”
你摇头。
你说:“这信,不是写给现在的她的。是写给未来的她的。你要在没有了我的未来,把这封信,替我交给她。”
汪指导说:“你不要这样想,你的身体会好起来的。”
你说:“不要打断我,让我说完。”
你说:“老汪,请帮我保留着这个吧。但不要在我死后马上就给她。”
你说:“我死后,她必定没有勇气再来这里。她一定会彻底放弃射击运动,如果不是彻底放弃整个体育运动的话。她会退出射击队。毕业以后,她也不会再有勇气回到这里,回到学校,也不会主动再联络你,不会再主动联系和我有关的各种人。”
你说:“但是,她会坚持下去的。等到很多年过去,等她长大了,她还会再来联系你的。等她再次遇到你,等她主动再来见你的时候,等她有勇气再来见你的时候,请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她。请替我对她说,我说过会在未来等她。我是守信的,我一直在等她。”
汪指导难过道:“别多想,你只是消耗太大,身体虚弱,你不会有事的。会有奇迹发生。你会等到她长大成人,我和你嫂子,一直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你看着汪指导,你说:“郑重拜托了。将来,一定要把这个,交给成年了的她。”
(六)
多年以后,我通过孙趵老师重新联系上汪指导,并且独自专程去深圳看他的时候,汪指导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这个木盒子,把它交给了我,对我说了你当年最后的拜托。
我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你在已经消失的时间里写给我的信。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你熟悉的字迹,心里痛得犹如亿万根针尖在扎刺。
在发黄的信纸上,你写道:“亲爱的心心,我们又见面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汪指导,你一定会看到我写给你的这封信。当你的目光落在这些文字上时,无论我在哪个世界,我所在世界所有的花朵,都将在这一瞬间绽放!我看到所有的花朵突然绽开,就知道,你已经看到我留给你的信了。”
你写道:“这些异度空间里的无数鲜花,它们不是我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