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刘申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你名闻遐迩的出手如电。
就这一个瞬间过去,刘申就完全明白了那些倒毙在你马下的将领们最后的感受。
你实在是太快了!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地快!完全超越了人类正常的反应速度。
但是刘申毕竟就是刘申。心惊之下,他也几乎是立刻地注意到了,你的剑并没有从剑鞘里拔出來。
他斜眼看了看那支剑鞘。随即,他笑了起来。
他说:“我在说话,没有防你。你这是欺人之诚,胜之不武。”
这句话和他脸上的笑容让双方的卫兵都松弛了下来,他们这时也注意到了你的佩剑,并未出鞘,你也没有碰到刘申的脖子。
他们互相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各各又把兵器收了回去。
气氛稍稍恢复了融洽。
你笑了一下。你把剑收回来。
你的剑锋刚刚离开刘申的肩膀,刘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伸手拔剑。他想在所有的士兵面前找回一点面子,以冲淡刚才的尴尬。
可是,他的剑刚拔出來一半。他不得不又停止了。
因为你的剑已经出鞘了,而且雪亮的剑尖停在距离他手背上的汗毛只有1毫米的地方。
如果刘申继续拔剑,你的剑锋将会贯穿他的手背。
你看着刘申。
你说:“从燕塘关开始,我对汉王合作的诚意始终是深信不疑的。但不知汉王对我的诚意,信任却是如何?”
刘申看着你,头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如此不可思议的速度!他怎么做到的?他究竟是怎么才能做到的!
刘申从小就在最好的师父们辅导下,受到身为王子的严格军事训练。他也是能驰骋疆场、指挥千军万马的人,虽然不能说是军事天才,但于行伍之事也并非是一无可取的,也绝非身无一技之长,于刀光剑影中不能自保的那种人。
但他想象不出你何以能有这样鬼魅般的闪电速度!
但是,这个震惊的念头也就只是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呆立了一两秒钟,刘申便大笑起来,他说:“精彩绝伦啊!大将军的雷霆手段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我弟弟既然不敢见责你自取燕塘,又不敢惩戒你擅夺怀州。”
他说:“好!我承认,你要取我性命,刚才就唾手可得,根本不需要那么复杂。但是,你刚刚若取了我的性命,就得不到北汉全军的指挥权,你若杀了我,就失去了获得北汉全军指挥权的最佳途径。你想要取我全军的指挥权,就不能现在取我性命。现在不取我性命,焉知你将来也不会?”
刘申说:“还请大将军不要见怪我的小人之心。大将军是爽快人,我也是直接了当,无所隐瞒。现在彼此当面说清楚,将来也可免两下猜疑,无端防范。”
刘申说:“我不是不可以给你全**队的绝对指挥权,但是,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能够如此信任你的充分理由。就算我不需要这个理由,我整个王廷的臣下,还有我的母亲,他们都会需要这个充分的理由。”
刘申毫不动摇地说:“若你没有这样的可靠保证,我就绝对不会考虑这一项要求。”
(二)
刘申话音未落,已经有一个人在侧旁发出了冷笑声。
这个人就是徐在田。
他在你身后冷笑说:“原来运州的汉王,和峒城的弟弟,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句话像匕首一样刺中了刘申。
他回头看着徐在田,他说:“请问,这位先生,是什么人?”
徐在田一礼道:“在下徐在田,曾经是峒城的属臣,现在是大将军帐下的文书幕僚。”
刘申拱手道:“失敬。先生刚才的话,刘申不明所指,恳请先生指教。”
徐在田说:“人们都说运州的汉王是一个胸怀大志,于天下疾苦能够悯之以仁的大丈夫,今日一见,也不过仍是一个爱惜身命,贪恋王权,为一己之私,就宁可置天下于水深火热而不顾的凡夫俗子。”
徐在田说:“我等此番前来投奔,倒是来错地方了。”
刘申说:“刘申虽有一统天下之心,但毕竟非是圣贤,有点惜命自保之心,虽然惭愧,但也是合乎情理的正常反应吧?”
徐在田说:“汉王对大将军这样的猜忌,正是不合情理的。”
他说:“汉王请想,若大将军有称王天下之心,方才一剑砍了汉王,岂不是天下三分顷刻之间便化为平分秋色?何必要等什么将来以后?”
刘申说:“那,他也得有命活着去平分秋色才行。金风寨是北汉地界,若杀了我,你们恐难全身而归。”
徐在田说:“似徐某人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确是难以全身而归,大概也要陪汉王殒命此地。但若论大将军,全身而归又有何难?勿吉草原云集敌方上百万大军,大将军都曾多次往来穿梭,纵横千里,马踏番营,如入无人之境。一个小小的金风寨,汉王行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