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临水。大夫在给你诊脉。舅舅和吴顺守在旁边。
大夫确认你高烧已经退了,伤口的情况也在好转。
他询问你的感觉。
吴顺代你回答说,已比前些天好多了,只是仍然觉得格外疲倦,全身无力,胃口也不好,头痛仍然会不时地发作,特别是晚上,很煎熬,一直睡得不好,精神也不能见好。
大夫说,你从清川回来,本来元气就没有康复,这些天的连续艰苦作战,身体又全面透支和不断受伤,实在是消耗太严重了,若要恢复,可能需要比你想象得更长的时间。
他认为,你这次要保性命无虞,至少需要卧床休息三个月,且至少半年之内,不能再有任何劳乏之举,也不能有精神上的压力和情绪上的强烈波动了。
他说,至少一年之内,你不能再亲自参加任何形式的军事行动了。
他再三强调,此事性命攸关,你对此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若你再有这样持续的激烈战斗,有可能立刻引发颅内大出血,如果那样的情况发生,就恐怕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你听了,惊讶道:“一年吗?”大夫说:”是的。少公子若不想马上油干灯尽,就一定要给自己的身体休养生息的时间。”
你看着他。你想说,战争怎么能再持续多达一年的时间呢。一年时间,天下要再死伤离散多少苍生?!但是,你看到舅舅的神情。你心里一阵不忍。
你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
你对舅舅和吴顺说:“舅舅,顺子,你们放心。我会好好休养,不会再亲自参加战斗了。”
(二)
你对大夫说,虽然可以不亲自参加战斗,但还是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你觉得不时发作的头痛很折磨你,你觉得现在用的各种药物,效果都不好,希望他能帮助你。
大夫解释说,本来也还是有更强效的止痛药物可以选择,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了,性质太猛烈的药物可能会引起危险。
你听了回答之后,觉得很失望。
就在你因为失望而沉默的时候,忽然手下来报,燕塘关的孙湛明将军听说你已经苏醒了,特地派人来问候你的病情,在外面求见。
舅舅说:“你现在还非常虚弱,精神不好,不合适操心外面的事情,还是不要见了,让舅舅代你去答谢吧。”
手下回禀道,燕塘关的来人说,有良策可助公子一解头疾之苦。
你和舅舅对视了一眼。这一条求见的理由,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
你沉默了一会。你说:“去请来人进来。”
你说:“舅舅,请再稍微留一会儿。其他人都先回避吧。我要单独见他。”
你和舅舅单独留下。
舅舅说:“难道,会有什么古怪吗?”
你说:“见了就知道。”
你问舅舅:“我走后,燕塘关的情势如何?”
舅舅就把你走后发生的事情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三)
离开临水前,你让舅舅送了一封信给燕塘关副将孙湛明,请求燕塘关驻军助你一臂之力,出关联合夹击,全歼拉目部的败军。孙湛明接信之后便去向主将严方成请示。果然如你预料的,严、孙二人对此事发生了意见分歧。
严方成虽然也觉得你和孙湛明言之在理,丢失临水,的确会令燕塘关陷入孤城被困的险境,但他更怕出关之后,打不过敌人而落个擅自离关落败的罪名,尤其恐惧离关后敌人再有伏兵突然来袭,丢了燕塘。
他最终认为,留在燕塘关内凭险据守,观望你和丁友仁在临水的战斗,是最安全的。
孙湛明的意见和他完全相反,孙对你的作战部署充满信心,认定你和丁友仁部合兵一处后,定能实现预期的打击效果,他强烈主张出兵助战,一举全歼拉目部,打击敌方的气焰,震慑后面的大索中军。
严方成则反驳说,大索本次南侵,主攻方向是南汉还是北汉,其实都在未定之间,过早地暴露实力的刺激,很可能会把更多的敌人招引到这边来。
双方的观点,在下属诸将中都各有支持者。
严方成出身豪门望族,位高爵重,深得刘言的信任,孙湛明戎马出身,军功等身,深受士兵的爱戴。双方各有所恃。
严方成接替我的父亲陈士钊出任燕塘关总兵以来,与孙湛明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多有嫌隙。
严方成一直都瞧不起孙湛明的草根出身和从不奔走豪门的傲气,处处排挤孙湛明。
孙湛明则觉得严方成心胸狭隘,权谋太深,长于逢迎拍马,军事上平庸无能,内心畏敌如虎,和我父亲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双方互相都不喜欢对方。
燕塘关的驻军将领和各部士兵,也随之分为拥严和拥孙两派。
双方争执的最后结果是:孙湛明自请带领本部人马出关助战,孙湛明立下军令状,如果出战不胜,甘愿自担责任,领受惩罚。严方成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