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玄一番话冲口而出,流畅之极,显然杀兄之意早已在他心中盘桓过千百遍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施罢了。吴若棠意料不到他对温恒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有这么深的仇恨,心中不禁大为感叹,同时也意识到温玄此人绝非善类,心肠之狠毒简直令人发指。
吴若棠当然不会将对温玄人格的鄙夷露在脸上。他微笑道:“既然这件事不是公子所为,公子何须将它放在心上?正所谓清者自清,事情的真相总会有大白天下的一天,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至于人家的闲言闲语,只要不影响到公子的前途,就由他们说去罢。”
温玄急忙道:“如果仅仅是一些闲言闲语的骚扰,我又何必巴巴地跑来跟你商量?问题是连老爷子似乎也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不但不给我好脸色看,甚至将府中所有的权力都收回到他自己手中节制……说白一点,现在的我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变成一个只是在温家吃闲饭的家伙。”
吴若棠眉头一皱道:“怎么会这样?家主手中并没什么真凭实据,焉能如此武断,仅仅凭借你昨夜不在府中便怀疑这件事是你做的?”
温玄默然半晌,长叹一口气道:“也说不上完全没有证据。你知道刺伤温恒的是什么东西吗?”
吴若棠心中一动,答道:“据说是一种形似蝙蝠的怪物。当然,这应该是无稽之谈了,天下间焉有如此巨大的杀人蝙蝠?”
温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虽然不是真正的蝙蝠,而是真人改扮的,但那铁甲蝙蝠倒是颇有诡异之处,无论杀伤力还是防御力都是惊人的强大,实是极为恐怖的杀人利器。”
吴若棠好奇道:“就算是刺伤大公子的真的是铁甲蝙蝠,也与公子你无关啊?”
温玄恨恨道:“怎么会无关?这蝠甲战衣乃是我亲自监制的。半年多以前,老爷子突然将蝠甲战衣的设计图交给我,要我独自召集族中的能工巧匠打制蝠甲战衣,失败了无数次,终于在一个月前成功打制了几件完成品,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向老爷子汇报,昨夜就出了铁甲蝙蝠杀人事件……整个家族中,除了我、老爷子和那几个负责研制的巧匠外,根本没有人知道有蝠甲战衣这回事。你说,老爷子会不会将温恒被刺这件事算到我头上?“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可温玄的说话还是让吴若棠大吃一惊。好你个温师仲,原来这蝠甲战衣本来就是你们温家打造出来,原来你早就知道铁甲蝙蝠杀人事件根本不关荀途惊的事,而是属于温家内斗,可你个老小子居然装得很无辜的模样,故意将我和杨四的注意力引到荀途惊的身上,把我们当猴儿耍。
吴若棠只觉口中又苦又涩,不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候温师仲他祖宗,口中却道:“这样啊,的确难怪家主会怀疑你了。可是,你真的肯定你打造蝠甲战衣这件事没有旁人知晓吗?说到底,你打制完成蝠甲战衣已有一个月了,要做到将蝠甲战衣的情况完全保密丝不透风,那应该是一项比较有难度的工作。”吴若棠心内知道温玄打造蝠甲战衣成功已有一个月,却故意瞒住温师仲不报,一定是另有什么图谋。可既然温玄不说,他也不去点破。
温玄闭目一想,过了半天才不肯定地说道:“应该不会泄漏出去罢?就算有一两个不关紧要的人知道有蝠甲战衣这回事,他们也没有办法弄一套穿到身上来温家杀人呀?蝠甲战衣我一直存放在我温家的秘密制造工厂内,那个地方即便是我温家,也只有几个人知道,更别提外人了。”
吴若棠一听,便知自己所料果然不差。想必是温玄打造蝠甲战衣成功后,一试之下觉得威力惊人,不由见猎心喜,故此瞒住温师仲不报,自己却偷偷以蝠甲战衣奇货可居,私底下与他人接触,欲图贩卖牟取暴利。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荀途惊是不是想要购买蝠甲战衣的几人其中之一呢?这突如其来的灵感令吴若棠有一种抓住某种重要东西的感觉,可仔细想去,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东西。然而,他却隐隐觉得这或许正是荀途惊被害的原因。
吴若棠一边在心里默默沉吟,口中却冷冷道:“外人虽然不知道你们温家的秘密制造工厂在哪里,可你们温家内部的人呢?家主知道不知道?最重要是大公子知道不知道?”
温玄究竟不是蠢人,经吴若棠一点拨,立即反应过来,惊叫道:“你的意思是……”
吴若棠嘿嘿笑道:“公子总算明白了。这世上有一回事叫做苦肉计!如果大公子派人从你们所谓的秘密制造工厂盗一套蝠甲战衣出来,然后来个苦肉计行刺自己……反正他受的只是一些皮外伤,他的外伤一好,就可以出来继续呼风唤雨,而公子你却要倒大霉了,好不容易因为发展陆路运输一事受到家主的青睐和重用,如今却无故背个刺兄的罪名不说,还很凄惨地被家主打入冷宫,彻底与温家家主的宝座绝缘。嘿嘿……这一招可高明的紧啊!“
一时间,温玄的心中波澜起伏乱成一团,将信将疑道:“按理说,温恒不应该知道蝠甲战衣一事,他又如何会去偷盗蝠甲战衣,上演一出苦肉计给老爷子瞧?”
吴若棠微微一笑,道:“家主和你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