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看着吴若棠,感叹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觉得我们正陷身在一个泥潭中,随时会遭到没顶之灾。m乐文移动网我们越往前一步,知道的秘密就会越多,而这个秘密却是温师仲不惜牺牲自己家人性命来保护的……我真不希望最后出现温师仲对我们杀人灭口的情景,毕竟我们来襄阳只是为了对抗天山剑派。”
吴若棠拍拍杨四的肩,道:“我们来襄阳,是由于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为了芊芊,为了散花,我们必须借助温家的力量来抗击天山剑派,既然没得选择,就算前面有再大的困难和危险,我们也要微笑着向前走下去。我当然知道温师仲并不是什么好鸟,但是……”
他顿了顿,眼神却亮了起来,充满着一种自信:“生命真正的乐趣就在于迎接挑战!你和我一样,都是那种不甘于寂寞的人,只有不断地挑战,才能激发出我们生命中最亮丽的光点。所以杨四,就让我们一起,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无法预知的未来吧!”
杨四奇怪地望着吴若棠,道:“能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和我印象中似乎永远不学无术的你……很不一样呢!”
吴若棠眼睛一眨,笑道:“你其实应该感到荣幸。一般来说,我这样慷慨激昂倾情表演的对象都是美丽的女性,而作为男人,你是第一个……你是不是感动地想要哭泣呢?呵呵……”
杨四冲吴若棠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至此,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再无隔阂。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前行,终于在迎宾楼前站定。
迎宾楼楼高三层,飞檐斗角雕梁画栋。与气势恢宏高大敦厚的温府相比较,它愈显小巧精致,正是江南典型的小楼式建筑。
杨四抬起头,手指着三楼右侧一扇亮着灯光的窗户道:“那就是荀途惊的房间了。看来,他似乎已经有所准备……”
在这黎明即至的时刻,一般人都会沉睡在梦乡里。荀途惊若是想掩饰什么,他最好的做法便应该乖乖地躲在床上才是,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荀途惊不但没有装睡,反而将房间弄得灯火通明,似乎唯恐别人不知他还未入睡似的,这一一反常态的举动不由令吴若棠和杨四的心中起了警惕之心。
吴若棠望了杨四一眼,举步向楼内走去。他走了几步却发现杨四依然站在当地,不由问道:“你不随我一起上去吗?”
杨四微微摇头道:“这荀途惊固然是疑点重重,然而直觉却告诉我,这次铁甲蝙蝠杀人事件的关键并不在他的身上,而在温府。所以,我还是回温府看看的好。”
吴若棠道:“不外乎是一些死尸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杨四突然神秘一笑,道:“有些时候,死人说的话往往比活人说的更有价值,因为死人是不会撒谎的……”
吴若棠眉头一皱,道:“死胖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杨四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回答吴若棠,反而微笑着道:“当然,如果你一个人实在不敢上去的话,我也可以陪着你上去的……”他的话尚未说完,吴若棠已像兔子一样消失在楼道中。
杨四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转过身子向温府走去。
迎宾楼的楼道布置得极为素雅干净,在楼壁上昏暗的烛光映照下,护栏扶手上雕刻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楼梯的拐角处也偶尔放置着一些盆景、花木,以作点缀。
吴若棠缓缓沿着楼梯向上走去,整个身体均处于一个戒备的紧张状态。铁甲蝙蝠神出鬼没、诡异莫测的手段他早已领教过,如果在这种狭小的楼梯间突遇铁甲蝙蝠暗袭的话,即便以吴若棠之能,也不敢轻言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直到吴若棠走至荀途惊的房门前,预想中的偷袭都没有出现。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呢?
吴若棠苦笑着正准备伸手去敲房门,突然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自荀途惊的房门内飘来。
吴若棠眉头一皱,心内暗叫一声:“不好!”
右手改敲为推,内劲过处,一掌震开房门大跨步走了进去,口中却大声笑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尽管吴若棠进门的方式极为粗鲁,但房内却并没有人责怪他的不礼貌,因为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荀途惊已死!以一个很可笑的姿势仰躺在地上的荀途惊气息全无,右手中握着一柄匕首,锐利的锋刃没体而入,直刺心脏。血液从匕首的血槽处涌出体外,沿着衣襟而下,蔓延了一地。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讥刺般的笑意,仰望着楼顶天花板,面容安详平静,甚至隐约挂着一丝微笑,可说死得兴高采烈得意洋洋。
“难道就这么死了?瞧这架式还是属于那种无法原谅的畏罪自杀型。”在最初的震撼过去之后,吴若棠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在确定房内再也没有其他人存在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跨至荀途惊的尸体旁,蹲下身去摸了摸尸体的温度,触手僵硬冰凉,显然距离荀途惊死亡时间至少已有一个时辰了。
吴若棠心中一动,拉开荀途惊胸前衣襟,却见一道狭小细长的伤口如同被刀刻一般绽开在荀途惊的右肩锁骨下,被切开的皮肉微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