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若儿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正待开口询问,却望见赵天舒低眉垂目神情庄严的表情。爱玩爱看就来。。她兰心惠质,意识到将有什么事要发生,便紧紧贴在赵天舒的身侧,不再说话。
自己是以静制动,对方却是如张紧绷地弓弦时刻准备着出手攻击自己,无论如何,忍不住地一定是对方。因此,赵天舒并没有半分焦躁的心情,反而完全放松下来,整个心灵沐浴在天地间,感受着大自然带来的勃勃生机。
真正高手之间的对决,比拚的并不是武技,而是互相之间精神、心灵、意志和智慧上的交锋。因为,在赵天舒这种级数的绝顶高手的眼中看来,招式间的任何变化都像是画蛇添足那般可笑。道理很简单,无论如何复杂变幻的招式,在攻击敌人时都只是一个过程,一个迷惑敌人的手段,而最终击打到敌人身体上的,仅仅只是接触对方身体时的那一点。故而,当武技修炼到颠峰时,繁杂多变的招式便反而成为遏制攻击速度、攻击力量的阻碍,只有摒弃掉招式的羁绊,才能将自己的攻击真正发挥到最颠峰状态。
天地萧杀,风起云涌。双方隔墙相峙。时间竟似也在这一刻凝固,感觉不到它的流逝。
突然,赵天舒双眉一振,拉着若儿的小手向城门迈步前行,就在他举步的同时,厚重的城门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道沉重的声响,缓缓打开。时间上配合之巧,直如双方约定好一般。
一道身材欣长的人影伫立在城门口。此人身着一袭洁白的僧袍,光洁的头颅下,秀美宛如女子的脸庞庄谨深严,洋溢着一种圣洁的光辉,僧衣拂动飘然出尘,竟然是一个年轻僧人。
“这般俊美的一张容貌竟然出家为僧,实在是太可惜了……”望着对方俊美无暇的面容,若儿的心中不禁颇为惋惜。
仿佛感应到若儿心中的想法,那僧人灿若星辰般的眼神向她轻轻一瞥,唇角泛起一个动人的微笑。若儿一接触到对方的眼神,心中蓦地一跳,眼中竟突然浮现出吴若棠爽朗的面容,仿佛吴若棠正站在那里呼唤自己。顿时间,心跳加快,浑身发热,迷迷糊糊中,几欲挣开赵天舒的大手,拔腿前奔扑入对方的怀中。
赵天舒微叹一口气,伸出手掌在若儿眼前一拂,割断那僧人和若儿之间眼神的联系。若儿身躯一震,方从眼前幻象中解脱出来,可经此一刺激,思念吴若棠之情居然澎湃汹涌而来,再也无法遏止。只觉心中酸楚难当悲苦不胜,双眼蓦然一红,泪眼迷离间,再也无法看清眼前任何事物,全身心沉浸在自伤自艾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可惜可惜……此女心灵洁净剔透无暇,不染一丝凡间俗气,宛如一块未经雕琢的天然美玉,若是入我门墙,必能将本门的‘无为’心法发扬广大。只是,适才在小僧‘慈航普照’的法眼之下,她眼角生春暗显红霞,满脸情思涌动难以自抑,显然是惹了情障。仅仅这小小的瑕疵便完全破坏了整块美玉的美感,岂不教人扼腕长叹?……”那僧人望着清风中泪眼朦胧的若儿轻轻摇了摇头,口中所言竟是深感遗憾。
赵天舒微微一笑,身形在距离那僧人三丈处骤然停住。轻笑道:“敢问阁下可是‘魔宗’苦别行?”
那僧人双目迎上赵天舒犀利的眼神,眼角一丝笑意缓缓扩散开来,点头道:“久闻赵兄武功冠绝当世,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天下间,能以一拂之力便轻松破去小僧的‘慈航普照’,除了赵兄还有谁人?赵天舒呀赵天舒,你果然没有让小僧失望……”
赵天舒知道,眼前这“魔宗”苦别行看上去只象是一个年方三十岁许的年轻僧人,面容更像是女子一般秀美绝伦惹人好感。但是,这些都只是他的表面。实际上,苦别行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上许多。当年苦别行横行中原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刚刚出道的毛头小伙子,等到自己武功大成时,苦别行却已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了,是以两人一直未能蒙面交手。可谁也料想不到,这绝代凶魔甫一重现江湖,便找上了自己。
从苦别行年轻俊美的容貌来看,他的无上魔功已达天人化境,可以延缓身体衰老的自然过程。由此可见,苦别行的武功该当不在自己之下。更为堪虑的是,在钟鼓楼后还隐藏着另一位没有露面的高手,那人的武功虽然逊于苦别行,但他至今隐藏未发,可见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与苦别行正面相抗的泱泱大度来比较,那人不计较名利,意图觑准时机一击即中的阴狠策略所带来的威胁更加可怕。这样就想杀我赵天舒吗?霍天都,你太小瞧我了啊!
“‘清净无为’追求的是无欲无求,这是佛门‘无为’心法的真谛,但是苦兄你此刻却充满了击杀楚某的妄念……用魔道残忍好杀的方法来强行斩断自身的七情六欲,以此修炼佛门正宗‘无为’心法,苦别行,你实在是大错特错了……”赵天舒微笑起来,身子轻轻一晃,已向苦别行飘去。
魔门专论死地,练功法门别辟蹊径,狂进猛取,奇邪怪异、毒辣狠绝;而佛门却讲究抑恶扬善,戒贪戒嗔,练功诀窍也在于修身养性、固本培源,稳扎稳打。魔佛两道的宗旨可说是完全相反,几乎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当年